转世贼妹（十六）

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一切都和之前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一大早，文老贼拄着双拐去给花浇水，武思勤从房中出来，故意大声的说：“师父，我走了！”文小妹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说：“爸，早餐给您准备好了！您自己吃吧！我去同学家，让小武送我一下！”

文老贼懒懒的答应了一声道：“知道了！”继续浇他的花。

武思勤和文小妹来到百货批发市场，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两个人扮做小情侣，勾肩搭背一路有说有笑，武思勤故意占文小妹便宜，文小妹表面笑靥如花，暗里使劲拧武思勤腰上的肉，武思勤发出变了调的笑声。这样一圈下来，两个人已经到手了好几只皮夹子和一些现金。后来两个人看见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墨镜还牵了一条宠物狗的女人，胳膊上挎着一只皮包，文小妹从嘴里吐出刀片夹在右手食中二指之间，对武思勤说：“靠上去，亲我！”武思勤双手搂住文小妹的腰转了个圈，靠近那女人身边，假装邪火上头，不管不顾地捧着文小妹的脸凑上去一通热吻，文小妹也很投入地配合着，两个人在那个女人身边擦身而过时逗留了几秒钟，然后文小妹忽然用力咬了武思勤的嘴唇一口，武思勤大叫一声捂住了嘴巴，再把手掌拿下来看时，才知道嘴唇被咬出血来。

“小贱人！你敢咬我！”

“咬你活该！大贱人！”文小妹说着话转身咯咯笑着跑开，武思勤随后追去。

“啊！我的包！谁把我的包割破了？天啊，我的钱！我的钱被人偷了！”两个人跑出去很远后，才听见那个女人夸张的尖叫声。两个人相视一笑，跨上摩托车，打着火，一溜烟地疾驰而去。

中午，两个人在一家饺子馆里吃饺子，还要了两瓶啤酒，今天收获颇丰，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小小的庆祝一番，下午放半天假，去乡下玩。

吃过饺子，喝完啤酒，两个人驾着摩托车驶往乡下，当时正值深秋，乡下田间一派农忙景象，两个人将摩托车停在柏油路边，在路边斜坡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秋高气爽，云淡风轻，两个人静静地坐着，感觉时光似已停止，天地玄黄世界无声，真想就此终老。

“知道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去'干活'么？”文小妹忽然问道。

“不知道。”

“老爷子说了，只要你攒下足够的钱，他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会的！我一定要攒很多很多钱，把你娶回来！”

文小妹轻轻一笑，挽住了武思勤的胳膊，不再交谈。二人心意相通，只觉世间一切语言都属多余，只要这样轻轻依偎在一起，哪怕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他们也是这世上最幸福美满的一对。

“啊，天晚了，咱们得回去了！”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武思勤轻轻推了文小妹一下，文小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天黑得这么早！”

这句话的意思武思勤听得很明白，文小妹是在怪这天色黑得太早不能让她再陪心爱的人多坐一会儿，心头倍觉温暖，忍不住在文小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文小妹微微一笑，拉住武思勤的手说：“走吧！”

二人回到文家时天已差不多全黑，武思勤去锁摩托车，文小妹关上院门，大声说：“爸！我们回来了！”

没人回应，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文老贼脾气古怪，经常对人爱理不理的。客厅的灯没开，文小妹熟练的伸手揿下开关，然后转身，蓦然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幕让文小妹捂住了嘴，半晌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小武！”

武思勤从外面冲进来，伸手扶住摇摇欲倒的文小妹，同时也看清了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文老贼的身体斜躺在椅子上，地上流满鲜血，两只拐杖一只躺在血泊中一只斜倚在身边，而他的头，已被人用刀割断，仅剩些皮肉还连在脖子上，就那样斜斜的挂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