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叙 | 成都和我，多不登对（三）

5、

来到一个城市，必要的是，走过这个城市的商业步行街。锦里是武侯祠博物馆的一部分，位于其西区。

我关掉手机网络，希望沉浸在热闹的景色。锦里由多条巷子捆绑而成，一路悬挂着红色灯笼，晚上一盏一盏亮着，排着队，渴望地抬着头，看向屋檐的砖瓦，像是指引忘记归程的羔羊。而我，充其量算是刚度过冬天的棉袄，抖一抖身上仅剩的暖阳。

剪纸和灯盏结合而成，透着的光照射在剪纸上，影子都变得温柔起来，略带一点虚幻，好像伸手能够活跃他们。拼命地盯着看，以为了如指掌其去向。

上次没赶上看川剧变脸表演，这次我买了票，前排和后排价格相差不多，我坐在前排。舞台背景上面挂着面具，不同颜色，不同表情。舞台上，一男一女百般姿态，他们走下台，和我身边小孩互动起来。面前是茶几，茶艺表演也随即而来。往身上喷洒足够的中国气息，我才离开。

那时我们吃遍锦里的美食，每一种小吃的调料都十分独特。小摊子、小店铺，每经过一家我们都止步不前，被香味所阻挡。糖油果子、伤心凉粉、叶儿耙、凉糕等等，夹杂着酸辣味飘过窗缝间。

她说要吃臭豆腐，我婉拒了。而你却跑到远处排着长队伍。她牵着我走到吹糖人的摊子，问我要不要买一个，我尝试着挣脱她的手：“买什么类型的？”，她似乎牵得更紧了：“他的生肖是什么？”这时你刚好走过来，端着臭豆腐，味道使我下意识松开手，“你们吃”，我向对面店铺走去。擦肩而过时，我看到你只拿了两根竹签。

你的生肖、星座我都记得。大三那会儿，我问过你的星座，“你相信这个？”说着还是告诉我。我们星座的关系是敌人，这倒有点可笑。其实我也不相信星座，只是总在为发生过的事情找解释，为未知的事情找希望发展的方向。倒不是自欺欺人，只是在找安慰。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才发现时间不早了。是你发来的短信，问我哪天去成都。我站在臭豆腐摊子前，老板和老板娘正忙着，嘴里除了生意没了日常，老板娘召唤着孩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玩了。

我撒了谎，和你说婚礼前一天再去。你回复的短信是酒店的地址，亲朋好友住的地方，也是婚礼承办的地方。我看了一眼店家的牌坊，还是没走进去。

6、

我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从锦里回去住处的时候，春熙路的夜市刚刚开始。肚子莫名其妙饿了，准备觅食。走进一家必胜客，店里的服务员睡眼惺忪，放下菜单时，显得格外无力，又差点打翻桌子上的餐具。

我点了一杯奶茶和一个乳酪芝士蛋糕，一直以来我都习惯这样的搭配，习惯总是很难改变。她似乎松了口气，走到摆放餐具的柜台前下单后，依靠在墙上，期间另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她们聊了几句，摆弄了几下发型，走开了。旁边一盆植物突兀地摆放着，像是这个城市的过客，我也是。

其实我有所隐瞒。从高中开始，我开始有记录事情的习惯，在晚上记下自己的感受或者发生的事情，算不上日记。关于我对你的感受，我还没删，但是很久没有打开了。先前我说手机丢了，大部分的文字都丢了。可是那些电脑文档的，还在。

回到住所，我重新点开来看，有点对接不上，絮絮叨叨的日常。特别是大四的时候，我们联系减少，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一年写下的感受比较多，很杂乱。

大三有段时间我们联系频繁。那时我们一群人去看电影，你坐在我旁边，我点的是可乐，没有爆米花。我喜欢可乐，不仅因为碳酸能够刺激到我的头脑，让我暂时忘记什么是“偏执”，什么是“执迷不悟”，还因为有一首歌叫“可乐”，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在我一切不如意时，你住进我心里，却告诉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即使我们发了1000条短信，可我们的心依然没有靠近1厘米”，即使你给我的感觉，让我差点以为我们可能会在一起。我曾经对自己说反正我有大把时光，其实我根本浪费不起。要是我说我等不起了呢，你会不会向我走一步。

直到你们在一起，我看到你谈恋爱的样子，才知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才知道我们根本不算什么。原来我不仅愚昧，早该意识到你心里没有我。

你们决定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们洗漱完在酒店里，她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我猜是去见你。“去哪啊，早点回来啊”，我已经躲在被窝了，“好”，她看上去有点兴奋。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发的微信“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你别生气。”，其实我猜到了。“我和他在一起了”。这句话我看了很多遍，退出又重新打开，在我脑海里一直循环着，环绕在每根神经间，那些我们的回忆早就血肉模糊。

我没有随即回复，过了几分钟，“嗯”。我收拾行李，直接去机场。眼泪掉了一路，并没有放声大哭。坐在旁边的大姐瞥了一眼，戴上耳机继续睡觉，耳机漏音严重，我跟着听了一路的情歌。

怎么都磨灭不了的记忆是，刚离开成都的那个月，也就是你们刚在一起的那个月。我看见花难过，吃饭难过，走路难过，睡觉难过。好像我的到来，对你来说，毫无影响。

文/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