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年“毛线团”
心境不同,心景也便迥然。
十年前,自然不会预料日后的事,不知道路上会相遇哪些人,说怎样的方音,对你咆哮,或者微笑。
十年前,还是初中,怀有简单的初衷,走过一段时光,一盏灯温暖一颗心。
春温秋肃,在街巷、在屋檐、在青枝梢下、在小卖部门前,曾经一起呼吸,度过,不同的欢乐,同样充满稚气的笑声。
王蒙不忘风雨故国三十年。我的老家,一座古老的小城,是淮水安澜的地方,沃土载物,人文璀璨,环境幽静,虽然没有火热的梦想,然而有最纯粹的幸福,和我熟识的一位老师想坐火车去看一看——他去济南的路上,还真去了,可惜我已离开。
那十年,就像一个毛线团,一圈一圈的缠绕,一轮一轮的旋转。校园里那条小径,层层叠叠的脚印,草叶青涩的舒展又在风中伏地枯黄,铺满一路厚厚的记忆。走在人生中,穿行在岁月里。人群、生活、欢乐,一些人相互依靠着走向一个可以眺望的地平线。我那时以为,这群人,或如古人之语:“人事必注于斯,日夜滋息于斯”。
然而心景芜杂处并不纯粹,连我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的预兆,或者其实有了一些苗头,将身不由己地生活于一座新的城市。
高一那时,相遇一位资深的数学教师乔爱萍先生,她对我说过一番至今难于忘怀的言述:人,自然分三六九级,如果底层与底层的人在一起,你学到的东西就将徘徊在底层,底层的人和中层的人在一起,你学到的东西才更为精进,学习要“取法乎上”!
现在想来,这“取法乎上”的道理已然有冥冥的指向。
我曾问一位同乡,为甚么不回老家“发展”,他笑答:回去不过是坐回井底,而况,水质与空气的污染,老家得癌症的人越发多了,城市的水比较养人,生活在哪不是生活。我又问他:怎么不去南京“发展”,他又说:南京不过是省会,南京的发展状况远不及苏州、无锡、常州与南通,城市的发展不能在老城获得很好的呼应.....
我对此不置可否,毕竟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就像存在多年的儒学,邓晓芒直言是结构性的伪善。
生活有时也是一种作态,如果囿在一处说眉下的苦辛欢乐,或而永无窥破的可能。生命需要一种弹性,让希望与痛楚并存,以此免于盲目的风干与摧折。
我们经历了跨越,不断丰富与缠绕的毛线团。
这个毛线团开始延展,一根线开始舒展编制,不要shopping网络,不要方糖咖啡,充盈吴侬软语,或脚踏石桥惬意。带动着更多的期许,在无所有处的又一处审视与探索,不知道这个不断缠绕的毛线团编织怎样的衣衫。
—————以一种幼稚敬怀想一种单纯,下笔以后便发现,无从写起。“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