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迪克的电子梦

2020-09-17  本文已影响0人  伊达政宗疯了

说起菲利普·迪克,对科幻文学不了解的人大多不知道他有多么牛逼。

菲利普·迪克,这个写了上百篇小说的落魄作家,终其一生只拿过一次雨果奖。时至今日,不过只有37篇小说被发行出版,展现在大众面前。当他在世时,有一些小说甚至只能发行于廉价杂志上。

而当他死后的数月,电影《银翼杀手》就问世,正是改编自他于60年代写的《机器人会梦到电子羊么?》(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一时间,这部以2019年洛杉矶为故事发生地的科幻电影在欧美国家间引起了广泛关注,并在后世逐渐成为了“赛博朋克”的代名词。在2004年英国《卫报》所做的调查中,有60位科学家认为《银翼杀手》是影史上最棒的科幻片,口碑甚至超过了《2001太空漫游》。本片中Roy Batty有一句经典台词:

我所见过的事物,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我目睹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 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时刻,终将流失在时光中。一滴眼泪,消失在雨中。死亡的时刻到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赛博朋克,当今以科幻为主题的艺术创作——无论是电影,文学,或者游戏——都会失去1/3的领地。

说回到本书。《暗黑扫描仪》写作于菲利普·迪克人生中最黑暗的70年代,在短短两年间,他与第二任妻子离婚后,第三任妻子又弃他而去。菲利普·迪克开始进入一段异常消极的时期。他开始跟瘾君子和无家可归的人终日厮混,最终让自己走向崩溃边缘。他沉浸在自己的各种妄想中,并一度坚信FBI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狄克曾于50年代反抗越战因此成为美国联邦调查局列档监察的对象)。

就是在这种生活状态下,菲利普·迪克创作出了《暗黑扫描仪》。我们很难界定,这本书是不是他磕了药之后写的,其中又有哪些桥段是其每日生活的真实写照。我在阅读中的感受是舒畅的,有一种看美剧《绝命毒师》的错觉——因为里面太多关于毒品的描写了——同时又有一种看《低俗小说》的快感,这种癫狂的剧情描写,使我很难放下书本去做别的事情。

故事的开篇就十分离谱:

曾经有个家伙,整天都站在那里想把头发里的虫子抖出来。虽然医生告诉他,他头发里根本没有虫子。但他洗澡仍然会洗上八个小时,一连好几个小时站在热水下面忍受着虫子带来的痛苦,等他终于出来擦干身体,头发里面还是有虫子。事实上,他全身到处都是虫子。一个月后,他的肺部也出现了虫子。无事可做,无事可想,他开始针对这些虫子的生命周期进行理论研究,并且试着在百科全书的帮助下,确认这究竟是哪种虫子。现在,虫子已经填满了他的房子。

首先登场的就是卧底警探弗莱德的朋友杰瑞,他吸食了毒品——“慢死”,对他的脑神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导致出现有关虫子的幻觉。而主角弗莱德,因为卧底工作的需要,常年扮演一个瘾君子,过量的吸食毒品也让他变得不正常起来,他慢慢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我很累。”他说,“我花了两天两夜时间数虫子。清点后再把它们装进瓶子。最后我们终于睡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准备把瓶子放到车里,带去给医生看,但瓶子里什么也没有。完全是空的。”现在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他能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方向盘在颤抖,发抖的手握着方向盘以每小时三百二十千米的速度行驶。“该死的,”他说,“什么也没有。没有虫子。然后我意识到,我该死地终于意识到。我突然明白了,那是幻觉,杰瑞的幻觉。”

以上来自杰瑞的另一个朋友的幡然醒悟。

本来做一个卧底警察,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也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偏偏上级派来的任务是让弗莱德改变监视对象,改为监视鲍勃——那正是他自己在社区里扮演的瘾君子。

这下子弗莱德彻底懵逼了。这还不算完,越来越多的怪事开始出现,他已经无法判断究竟是敌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毒品击垮了他的神经,导致他每天都活在幻觉中……

书中作者用自己真实的吸毒经历给我们生动的描述了中毒后的奇妙感官: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S.A鲍尔斯在恍惚中看到成千上万的毕加索画作以目不暇接的速度一幅接一幅出现,然后他又开始欣赏保罗·克利的画作,数量超过了这位画家一生的作品。接下来是莫迪利亚尼的画作以疯狂的速度不断变换,他推测(人们对于任何事情都想找个原因),这个玫瑰十字会会员通过心灵感应把图画传送给他,也许还经过了某种先进的微动继电器系统的增强;但后来,康定斯基的画作也开始骚扰他,他回想起彼得格勒的大型艺术博物馆专门收藏这类抽象现代艺术,认为这一定是苏联人想通过心灵感应联系他。到了早晨他才想到,大脑中GABA液体急剧下降会引起这种光幻视现象;没有人想通过心灵感应联系他,也没有什么微波增强。

除此之外,文中的人物讲话的腔调也十分搞笑,不难看出作者对瘾君子的态度还是比较同情的,就像作者在后记中所写的那样,“这部小说,献给那些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受到太多惩罚的人。”作者对吸毒的态度是,不要太苛责吸毒者,而是要从源头上大力处罚制毒者和贩毒者。

“你叫帕蒂吗?巴里斯问她,并向查尔斯·弗雷克示意,这很酷。

“不,”她指着自己右胸上的名牌,“我叫贝丝。

我想知道左边那个叫什么,查尔斯·弗雷克心想。

不知道你有没有get到笑点,我反正是沉迷了。不说了,读完这本书,我要去再追一遍“菲利普·狄克的电子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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