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创业史（三）又遇难题
回单位的路上，余扬对我说，见你盯着油压指示阀看，我当时也想到问题肯定出在那儿。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用胳膊肘捣一下还是反应不过来。咋就这么实在呢！你想想啊，他买这台机器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我们也不能无偿地为他做事，这个年代技术也是商品啊……
被余扬絮絮叨叨埋怨了一路，从他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得出来，赵俊章所说的帮忙其实是有偿服务。也难怪啊，毕竟是时代不同了，市场经济就是一个“利”字为先，“帮忙”这个说法似乎早已过时。只不过我长期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接触社会的机会太少，对此没有深刻体会罢了。
回到单位我们没有去食堂吃饭，在化验室吃着打包带来的菜，继续着路上的话题。
“唉！今天这事儿都怪我……”想想余扬的话我也有些后悔了。
“我也是随便说说，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来这事还要怨我……”余扬的眉头舒展了许多，但是眼神有些闪烁，他犹豫片刻说道，“赵哥的事其实我早就想给你说，今天确实有点太仓促……”
我能理解余扬的想法，这样的事他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呢。我们两人的关系的确没得可说，但是利益面前表现出的人性才是最真实的。
对余扬我还是了解的，说实践经验他有那么一点，但是，让赵俊章的机器出产品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不出我所料，后续他应该还需要我做一些事。于是就开玩笑说道：
“以后需要帮忙你尽管说，其他的事我不参与，只要有肉吃有酒喝我就满足了。”
余扬应该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赶忙解释道：“我也只喝过他几顿酒，赵俊章这人其实挺抠门的，从今天吃饭你就能看得出来，那几道菜我根本看不上眼。”
“行了，别不知足。”我夹起一块肉，打趣地说道，“比我们食堂的饭菜强多了，我都担心突然吃这么多肉胃受不了呢。”
“阿钟，”余扬看着我笑了笑，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还有两个月我就该走了，赵俊章接下来肯定要找你帮忙。我知道你脸皮薄，心里有话说不出口，但是你要知道，他的这事一旦做成那可是挣大钱的买卖，该要报酬的时候就不要客气。”
“现在谈这个问题太早，再说了，赵俊章需不需要我还难说，人家毕竟是机械工程师出身。”看余扬说得那么认真，我还是表现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看得出来，如果这次不是被逼无奈他肯定还要隐瞒下去的。
……
一星期后，余扬约我去城里，说是赵俊章又遇到了难题。我说你一个人去吧，能处理就处理，万一不行下星期再说。我这么一说他也就没有再坚持，说了声“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就独自走了。
余扬很早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其实他一进门我就醒了，他以为我还在熟睡中，就独自坐在桌前看起书来。我眯着眼一瞅，他手里拿着一本专业书籍，还时不时皱一下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啥情况？”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真是太奇怪了！”余扬把书翻扣在桌子上，两手交叉放在脑后，意兴阑珊地说道：“氢气泄漏。”
“肯定是又是哪里密封不严，要么就是螺丝没拧紧。”我知道这是废话，但是也只好这么说了，因为我不清楚他们排除故障的过程中是否有所疏漏。
“能想到的方法都用过了，看来还要你走一趟……”
“不会吧？氢气泄漏通常就是那几个地方出问题，咋能查不出来呢？”他一说我也有些疑惑，感到这次的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
“明天早上一起去看看？”余扬征求着我的意见，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赵俊章为这事可是愁坏喽！他说他一点招都没了……”
“嗯……行，那就去看看吧。我担心我去了也是白去，你处理不了的问题我不一定能行。”
“行了吧，你就别打我的脸了！”余扬白了我一眼，自言自语般说，“他妈的，尽出这种千年不遇的怪事！”
“你说说具体情况……”
在我的提议下，余扬把他们查找故障的过程讲了一遍，然后我们又对照图纸研究了一番，最终也没有确切答案，只好等实地查看再说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就进城了，直接去了赵俊章的厂房。余扬当时走在我的前面，他的一只脚刚踏进门，我就听见赵俊章急切地问道：“阿钟怎么没来？”
“也不看看我和阿钟是啥关系，我让他来他能不来吗。”余扬扭头看了我一眼，吐了一下舌头。
“赵哥，你好啊。”我走进门口来，问候了一句。
“来来来，阿钟，快请进！”赵俊章对我的到来，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来不及寒暄就把我拽到了机器跟前，一脸期待地说：“具体情况老余给你说了吧？赶紧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看他着急的样子，我笑了笑安慰道：“机器出故障是很正常的事，它是人制造出来的，即使再难的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
我这么一说，赵俊章的眉头才算舒展了一些。接下来我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依然没有找到漏气的地方，这时候我也有些搞不懂了，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带着疑问我来到了厂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有另一台被拆卸的乱七八糟机器。
看着那些七零八落的零件，我的目光停在了热交换器上，会不会是这里的问题呢？有可能，完全有这个可能。因为氢气压缩后要进入热交换器进行冷却，如果热交换器上有砂眼，氢气就随着冷却水被排放……老师在故障分析的时候也讲到过一点。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个我必须征求余扬的意见，以免像上次那样搅了他的好事。于是给余扬使了个眼色，借口上厕所把他叫到了外面。
余扬对我的判断非常赞同，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个地方能引起这样的问题。我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说动手吧，先把故障排除了再说，至于报酬的事他会跟赵俊章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