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爆米花
“咚”,震耳欲聋的声音,“炸爆米花咯!”接着从不远处悠悠飘来抑扬顿挫的调子,它携着一股诱人的米香,下乡的村庄里看到炸爆米花的场面,竟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孩提时代。
儿时在那喊叫的诱惑下,我们争相拿着簸箕,里面盛着玉米、小麦或者大米,直奔大路口那个炸爆米的摊子。顷刻间,小伙伴们用军人那样的速度汇拢来,他们把各种装粮食的家什排成了一长,远远望去仿佛是条巨蟒。大家都喜欢看那个爆米的老头,看着他轻松的操纵着那爆米机和风箱。那架爆米机看似简单普通,一边炉子上架着个横倒的瓶子,另一边是长长的风箱,操作起来却不容易。皆因他需要双手同时进行动作,而风箱的拉柄是直线前后运动,爆米机的摇柄却是绕圈的循环运动,两者极不一致,就像射雕里老顽童周伯通教郭靖的双手互博功夫“一手画方,一手画圆”,难度极大。在操作时还要掌握火候和压力表上的计压,可以说集力量与智慧于一身。然而那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就像周伯通一样,轻松地驾驭这些工具,动作做得非常流利、非常合拍。
炉子里的火在风箱的扇动下通红通红,呼呼响着,火光中老头那张脸被煤烟熏得像城里博物馆中的青铜像。我们耳边不时响起老头“响喽”的招呼声,这时候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地“嘭”的一声,鼻子里闻到了阵阵诱人的爆米香味。眼看着别人把一袋袋爆米花装好兴冲冲拿回家,还没轮到的我们只有把馋涎往肚里吞。当那一声盼望已久的“响啰”终于是为我们所喊之际,夜幕已经将村子罩住,我们忙不迭地张开口袋,望着那干瘪布袋渐渐地丰满起来,我们激动得颤抖。把钱递给老头后,杠起袋子屁颠颠兴奋地往家走,半路上忍不住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香喷松脆的爆米花往嘴里塞。
如今社会物质极大地充足,却仍忘不了儿时那种独特的味道!离开家乡再也没有看到爆米花的,取而代之的是商场超市里,各式各样,各种味道的爆米花,尽管花样繁多,可就是没有乡下那爆米花的味道,那味道里有泥土的气息,有好听的故事,有亲人的思念,有刻在骨子里的乡愁,有熟悉的乡音,有乡下人纯朴憨厚的善良。 无论何时何地,永远被它牵挂着,并且有一种蠢蠢欲动,总想回去看一眼的冲动,然而,还能回得去吗?
多年以后,我和朋友第一次去电影院,俩人依偎在一起吃一桶爆米花的时候,那时的爆米花则是初恋的甜蜜味道。
后来在经历初恋的甜蜜与分手后的痛苦后,我仍对爆米花情有独钟,跟朋友一起玩,不管在不在电影院看电影,总会买上一大桶爆米花,因为这会的爆米花满溢着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