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薇】cuddle
这种无法入睡的状态并不陌生,她不在身边的三年里,有数不清的夜晚睁眼茫然无措到天亮,好在那种深陷未知与恐惧的煎熬已被她彻底治愈。
回想起来,从狂奔到井边将她的手握进掌心的那刻,到真真切切地相信她已回到自己身边仍花费了不少时间,这期间也屡屡被噩梦惊醒,但熬过那段过渡期后,他便再没经历过失眠。她在身边的每个夜晚他都能安安稳稳地入梦,每个清晨身心愉悦地苏醒。
“啊——七宝那个混蛋!”
语气恶劣,但爱人浅浅的呼吸均匀地传入耳中,甜睡的模样清晰地映在眼底,犬夜叉完全自发地控制住音量。
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举止,他又自嘲般轻嗤一声,戈薇连嘴角都罕见地挂着透明的液体,如此香睡的状态才不会被轻易吵醒。
她软嫩的两颊泛着不浅的红晕,这嫣然之色他再熟悉不过,每当夜晚自己肆意折腾她时,她全身白净的肌肤都会透出这种诱人的颜色,但此刻妻子脸上的点缀可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修行回来的七宝带回了礼物——青梅酒,这种清爽可口的味道是解暑良品,戈薇尝了一口便停不下来,当犬夜叉还在琢磨她是否会醉时,她就已经咕咚咚喝了个饱。那时她的脸色比现在更加红润,忽闪忽闪的圆眼水润润的,像月光下映着繁星的粼粼水面,有着让人沉醉其中的魅力。尤其是她带着酒后醉态软乎乎地喊着「犬夜叉」扑向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像跟着她一起醉了过去,因着戈薇在人前主动的亲昵, 他同步地身体发热脸颊泛红。
这份雀跃的心情伴着想将可爱妻子私藏的心思持续攀升到令他难耐的程度。好不容易熬到能如愿背人回家,妻子在他背上哼着歌快乐地晃脚,还不时嘟嘴亲吻他左右两颊,他心脏狂跳直接跃起飞回了家。
把人安置在床榻上,她目光依依不舍、呢喃可怜兮兮,他再三保证后才安抚好化身黏人宝宝的妻子,顺利去取给她擦身的热水。端着木盆进屋时,戈薇的名字滞留在他喉间,这个方才嚷着「哪儿都不准去」、「舍不得你」的姑娘,已蜷着身子陷进了被子里,无需走近他也能听清她轻轻细细的呼吸声。
犬夜叉无奈地轻叹一声,在床边坐下后将木盆中的白巾拧干,翻平她的身子时她皱着眉发出不适的嘤咛,口中撒娇地咕哝着「头晕」。一开口就令他起了满心的不舍,用热毛巾擦拭的动作跟着越发柔软。
虽说日日相见、夜夜拥眠,可夏日是怪诞之事多发的季节,委托事项繁多,好像已有好些时日没能静静地专注于她的一举一动了。脸蛋依旧小巧到能被他完全捧在手心,可似乎比才回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圆润了一些,捏上去软乎乎的越发可爱诱人,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看来每次竭力带回美食有了不小的回报。熟睡的状态跟醒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没什么差别,同样甜美娇娆惹人怜爱,可因为醉酒的缘故又与平时不太一样,尤其是体香中混合了很浓的青梅和酒精味,可他依旧能清晰地捕捉到独属于她的味道。
犬夜叉将自己也收拾干净才躺下,终于将戈薇搂进了怀里,鼻子贴着她的黑发舒服地喟叹一声,合上眼睛准备入睡,怀里的人却开始闹腾起来。
起初她的身体随着嘴里的嘤声小幅度地扭动,察觉到没能脱离丈夫热乎乎的拥抱后,便手脚并用地挣扎,边囔着「热」边将他往外推。
虽然她那软绵绵的动作没多大效果,可他看清了她紧锁的眉后松了拢着她的手臂,当她自由后一点点远离自己时,他的眉心随之不再平坦。
远离他后还不停,戈薇顺带转身背对他才安静下来。
犬夜叉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理顺目前的状况。战国的夏夜并没有现代那般令人难以忍受的高温,深夜里还需要盖上轻薄的被褥。他没将妻子口中的话当真,几下挪到她身后,并未计较她背对的姿态,手从她腰上横过去,将人圈住后极自然地往怀里带了带,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将妻子圈进自己的领地。他维持这姿势等了数秒,见妻子没反应,他再次准备入睡,可眼睛才闭上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
“热……热死了……”
戈薇在他怀里胡乱扭动,口中的不满较前一次增加了不少,犬夜叉听后眉头高高挑起,不想依着她,搂着闹腾的妻子开口哄。
“戈薇,戈薇…嘘…我在这儿呢……”
奈何喝了酒的姑娘完全不吃本该奏效的那套,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惊得犬夜叉愣着由她再次远离。
等到妻子静止后,他心中的不满也开始躁动起来。
所以是喝酒的缘故吧!
起初他仍旧没有放弃,但拥抱的尝试次次都以她的吵闹为终点,于是停在了现在的状态——他侧着身体,抱着双臂,紧紧盯着与他泾渭分明的妻子,好在她没有狠心地转身,让他还能凝视她的睡颜。
都已经睡熟了,嘴巴还高高地噘着,大概因为前几次的扰眠。估计他再不放弃,她大喊几声「坐下」也未可知。
犬夜叉带着气倔着咕哝「不抱就不抱」,想转身又以这样的发泄没意义为由掩盖了自己的不舍,最后只好干巴巴地瞪着妻子。
越劝自己别在意越睡不着,是谁刚才嚷着要抱要亲啊,又是谁嚷着不能离开她半步啊……一点酒精就不要他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都怪七宝!明天要跟他说禁止带酒给戈薇!绝对禁止!
嘴巴要嘟到什么时候啊,真是的,睡觉还闹着别扭多不健康啊,不是已经没抱着你了嘛!
热热热,哪里热了啊!
嗯……?难道……是因为热?
他脑筋转动,伸手拿过床边的蒲扇,左手支着头,右手摇起蒲扇给她持续送去轻风。他目光聚焦于她的唇部,发现她的嘴唇随风缓缓地放平后,完全被她可爱的小脾气逗到发笑。
随意给她扇风的机会很难得。夏夜入睡时,他总想给她扇风让她舒服些。可每每没晃几下她便不舍地拉下他高举的手臂,问他酸不酸累不累。就算他说完全没关系她也不听,将扇子从他手中抢过干脆地扔去一边。
她好像从来不把他当妖怪看,不痛不痒的伤也要大惊小怪,严重时还会泪流不止一言不发地折磨他。冬天冷啦夏天热啦,总有数不尽的完全没必要的担忧。他总傲娇地说她瞎操心,可心里得意地恨不得摇尾巴。
回忆起关于戈薇的点滴,漫漫长夜也不再那般难熬,这种失眠的状态跟从前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无需害怕无需恐慌,可即便她触手可及也心生缱绻思念,这思念并不磨人叫人欢喜。
他手中的扇子摇啊摇,笑容放肆,身心自在,这一整夜大概会不断地琢磨如何在不闹醒她的状态下触碰她。
*
热闹的鸟鸣渐渐潜入戈薇的意识,眼睛接连眨动以适应眼前的光线,视野内丈夫的脸由朦胧渐渐清晰。
“早,犬夜叉。”
她揉着眼睛哑哑地打招呼。可丈夫并未如往常般回她一句「早上好」,也没有轻轻的吻和沉迷的拥抱,她疑惑地眨眼看向丈夫。
“……怎么了?”
犬夜叉的表情很不好看,明显能看出心情不太美丽。
“没睡好吗?呜……”
一动身晕眩感就被唤醒,才起身又唰地倒下去。丈夫紧跟着压了过来,而且将身体的重量大部分落在了她的身上,但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怎么了?”
戈薇脑袋歪了歪,平躺着问自己正上方的犬夜叉。
“我一晚上都没睡!”
似乎极为不满,埋怨的语气足足的,但她依旧听出不少撒娇的成分。
“为什么呀?怎么不睡呢?”
她发觉他嘴角抽了抽,脸上写着「你居然还好意思问」,便咬着唇有些紧张地回想昨晚的事。
她记得她喝了酒,然后他背自己回家,然后……再不记得了……
“啊………难道喝酒后我…我……”
戈薇的脸开始升温,光想到自己醉酒后的丑态都窘得想找洞钻进去。她将脸扭向一旁支支吾吾地开口。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喝酒后是什么模样,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又在乱想什么。”
犬夜叉轻易将她的脸扭了回来,头向下移。
“我……我是不是做了奇怪的事?”
她语露担忧地问着已与自己鼻头相贴的丈夫。
“嗯。”
犬夜点头时鼻尖与她轻轻摩擦。
“啊…对不起…犬夜叉……”
“嗯。”
见他语气依然有些闷闷不乐, 她将自己做的怪事放置一旁,哄他的心思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
戈薇捧起他的脸,轻轻碰了碰他的唇。搂着他的脖子转身将他推至一旁,缩进他怀里仰着头问:“我陪你睡好不好?”
犬夜叉依旧只回了一个字,但声音满意,神情放松。他搂着妻子柔软的身体,当她安安稳稳地蜷在自己怀中后,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地念儿、药草……有什么了不起的,嘁——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