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的窗外没有麻雀。
01.
离开杭州的时候,杭州的温度是28度,我穿了一件薄毛衣加一条热裤。
到郑州下车时,下雨加上降温,一觉醒来,温度已经骤降了18度。
28到10,最大的感受莫过于两条腿的哀嚎。
是的,我没有带长裤,走在车站里,路人眼中,满满都是怜惜。
或许,他们想象的是,一个背着包的小姑娘,在寒冷的北方,赤条条裸露着两条腿,除了心疼,找不出别的词了吧。
河南人,
我来到的这个城市,叫漯河。
来过河南的信阳、郑州、驻马店、平顶山,那是还年轻的时候。
参加工作后,鲜少有出来的机会,不管是出差还是旅行。
在来到漯河之前,甚至我都没有概念地图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事实上,来到这里之后,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小太小太小了。
小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是连麻雀也不愿意留在这里的。
出差住的酒店外面,是一片高耸的没有树叶的树。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暂且就叫它大长腿吧。
嗯,它跟大长腿一样,有长长的大腿。
在这片小树林里,我没有见到一只麻雀。
两次为了探寻这块“秘密之地”的清晨而早起,都没有见到除了人以外的生物。
甚至,没有小强。
这给我对小城之小的印象上,又添加了一层——小到除了人以外,这里容不下别的小动物。
02.
但是,容不下别的小动物,不代表这里没有小动物。
这里的一日三餐,似乎都离不开面和羊。
深夜落地许昌的第一顿,是羊肉烩面砂锅、凉拌羊杂、白切羊肉、羊肉乱炖。
连凉拌的花生,都感觉有一股羊骚味儿。
这里,简直就是羊的世界。
年初的时候,家里买了一只母羊,到我家的第二天,就生下了三只小羊,一公两母,白白的羊毛,煞是好看。
在我家做羊,和做人没啥区别。
吃的是上等的青草,喝的是来自东白湖水库的水,住的是高山山景房,游乐园是一整座大山。
开心了爬爬山,爬累了下来喝口水,饿了有草吃,困了有干净的砖房,脏了有我爹亲自伺候的温水浴,无聊了有我弟弟时不时地捉迷藏玩闹。
比起这里顿顿被人吃的羊仔们,在我家做羊,待遇确实不差。
不过,羊归羊,除了羊之外,对于一个从小在南方五彩斑斓的司机里长大的娃子来说,这里的色彩,显得过于苍白。
03.
天空、房子外墙、树木,似乎都是灰白系列。
酒店窗外望去,唯一能看到的色彩,是夜晚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以及天明时那些红色的、蓝色的房顶。
红色的是瓦,蓝色的是钢棚。
红色的是家,蓝色的是工厂。
到许昌时,已是深夜,接待的工作人员在招呼晚饭时说,“吃饱了不想家。”
江南人细腻,东北人豁达,西北人粗旷,中原人,大概是留存了这些所有人性格中的一部分。
他们吃羊,也吃猪肉,他们做面食也吃米饭,他们粗旷也温柔,豁达也细腻。
就像酒店窗子上画着的一只小麻雀。
和外面的苍白色相比,这只小麻雀,显得异常欢悦。
大概,中原人,也有那么一丝丝所有地域中最难得的幽默感。
04.
第一天清晨在酒店外等客户来时,见到一大爷,上来就问,“闺女,......”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我们南方人讲话,很柔。
柔的另一面,是腼腆。
比如,我们喊美女,他们喊闺女,就算是我亲爹,也顶多喊一句“女儿”。
诸暨话里,“女儿”的方言是“囡囡”。
小时候,我爹妈、我外婆、我阿姨、我舅、我爷爷奶奶,都喊我囡囡。
那时候,我觉着自己可幸福了。我是他们唯一的囡囡,所有的玩具、零食、爱,都是我的。
但是后来有了别的小孩子,他们也管他叫囡囡。
再后来,我们这一辈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管他们叫囡囡。
囡囡是一个昵称,就像中原人“闺女”的昵称一样。
是一种爱。
就像酒店的窗子外面明明没有麻雀,可是窗子上,他给了它生命的象征。
这也是一种爱。
正如离开时,杭州的温度是28度,回来时,依旧是28度。
无论身处哪里,它们都以自己最好的姿态,迎接着你。
河南的窗外没有麻雀,但是窗子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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