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江城
江城下雪了,悄无声息的,整个城市一夜之间白了头。
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昨晚熬了一整夜看了两部小说。看着故事前面的情节都挺有意思的,想学习一下他人的写作手法,没想到熬夜看的第二本中午醒来接着看时,已经到了虐心不够虐身来凑的坎儿。心里顿时有些难受,熬夜换来的全是让人不开心的结果。
我有个跟别人不一样的个人情结。平时看书多而杂倒也没什么挑剔,但是碰到熬夜看的书就定定是那让人开心的书。或是那故事引人入胜,别出心裁;或是那作者文笔高深,描写细腻;或是那情节逗趣,引人开心入怀。哪一种都能引起我看下去,且不惜用熬夜伤身体交换,都会觉得开心。可是昨晚熬夜还没看完的书,看到现在除了前头只占据了第三点,其他完全没看见,甚至叫我心情难受。
赶紧关闭了书,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肚子还没有发觉饿。昨晚熬夜的时候就一直咕咕叫着欢,到了中午反倒没什么动静,兴许是发现怎么叫我都没睬便独自生闷气了去。
打开朋友圈,划拉了几下,连续二十几条,不同的朋友们几乎同一时刻发了就近的雪景。从前看过一个段子,我们这雪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是我朋友圈的雪肯定是最大的。现前这个情况,确实印证了那句段子,想来又好笑又真实。快乐是可以传递的,几乎隔着屏幕就能感觉到,大家因为一夜之间醒来看见门前的雪景都开心的不得了。我也就躺不去了,想出门遛一弯儿,看看今年的雪。
放下手机,下床顺手拿过床上耷的厚重长睡衣套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满城白雪,静谧无声。心里隐隐也变得开心了一些,熬夜看得小说带来的刺伤被这窗外满眼白色的世界修复了。
江城是一个不南不北的城市,长江从中贯穿而过,将它一分为三。在江城呆了7年多,从大学开始,可也完全没有逛完江城的大街小巷。就在一个区域窝着,总也不喜欢往外跑。哪怕工作换了两三份,依旧是挪景儿不挪窝。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两年对江城才真正的熟悉起来,愿意去不同的地方跑一跑,逛一逛。甚至记住了这两年里下的厚厚的雪。从前的雪都没什么记忆了,好像那时刚下就会化掉,也确实记不住。雪只有下的大了,积的厚了,才会被人记住。
这两年也是最先在朋友圈里,才知道江城下雪了。几乎是从下雪前的期待就开始发朋友圈,真正下了芝麻那么大小也会努力拍给大家看一眼,显示着虽然雪小,但是下了,那种隐隐希望分享给别人的小开心,让人忍俊不禁。只有雪一片一片的下下来,还能积攒的时候,朋友圈的雪也是最多的时候了。
出小区的路上陆续听见欢声笑语,年轻的小孩一簇簇堆堆的,这边攥一团雪,那边庖一堆抛洒,无不开心。听见孩童欢快的笑声,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捧一团雪,带回家给东东那只蠢猫,逗逗他。碰到雪前又僵了一下,回想起之前玩过雪以后僵冷的手,想一想还是算了,收回手继续走出小区。没注意看,路上的雪水竟然浸湿了鞋子,出门的急,穿了一双浅口的驼色毛绒单鞋。现在浸湿了鞋袜, 冷的钻心。只盼尽快吃完饭,回去暖身。下雪的江城比雪后的江城暖不了多少,老人都说下雪不冷,化雪才是最冷的。这还没下完,雪也没开始化,就已经冷的不像话。浸湿的鞋袜已经没有什么御寒的作用了,甚至有些拖累脚。脚趾完全僵冷,僵倒是没什么,就是抵不过脚心的冷,那种冷连着每一个脚趾的骨头,刺骨的阴冷,传递到全身,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寒从脚起。脚一冷了,全身的热气儿慢慢的都会被消耗掉。
小区旁边的小面馆的蛋酒喝着还蛮暖身,刚好鞋袜湿了难受,喝上几口蛋酒也能缓缓那些冷气。想起往年过年的时候在家总会有桂花米酒喝,妈妈的手艺不错,每年过年前都会酿一壶,到正月十五还不到就喝完了。小年开始连着年后到正月十五,就喜欢煮米酒喝,香甜的糯米加上淡淡的酒香,极其可口。配上妈妈跟三姑六姨们煎炸的芋头圆子小麻花之类过年的长存食物,那一刻就是过年的美味了。吃了点饭,喝完米酒,身子又暖和了些。
回小区的时候,前面有一对情侣,女生笑闹着用雪球砸了男生,男生拍开身上的一点雪渣道:小吗,是不是还小?多大了你,幼不幼稚。说话间不带任何怒容,只有隐隐训斥的纵容。女生一直笑着,完全不理会男生的斥责。往前走着路过一颗树,女孩远远踮起脚用伞把勾住树的一枝,往下用力一扯。男生一直关注着女生脚下,怕她被路上的积雪滑倒,没注意她在干嘛。忽然满头落雪直砸,看着两人满身的落雪。女生哈哈大笑,男生也跟着笑了,嘴上还是说着“你多大了,是不是还小呢”,但是眼睛完全带着笑意。看见女孩如此可爱我也跟着笑了。男生转过身帮女生拍了拍后背的雪,顺眼就看见我看着他们笑。男生转过眼继续拍了下,转过身去继续拍了两人头上的雪,跟女生笑着道“幼稚”。到了转角,已经没有了那对情侣的身影,但是声音还是隐隐能够听到,女孩子持续的笑闹声。
不管是网络上还是生活上,大家都无比的欢悦,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被这一自然现象愉悦着。
从前的人们,喜欢着雪,给它取了一个寓意:瑞雪兆丰年。大雪预示着来年的丰盛,也不管下雪以后的所以后果,但对未来的希冀一直这么流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