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的风筝（二）

小池

22:28

    凌云羿这个人吧，不太好评价。工于心计，善于钻营。当年那批法律系同仁，大部分选择了与法律无关的行业，少部分进入了公检法系统及律师梯队。他却另辟蹊径，白手起家，眼光独到，从快递公司发迹，到现今一家品牌物流上市企业。

    凌与枫是大学室友，算是酒肉朋友。但是，枫打心底瞧不起凌班。其一，枫本人大学期间属理想主义版本的标准愤青，大有改造天下之伟大志向；其二，凌班属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极端功利，大一新生军训阶段，学生都雀若欢喜，如好奇宝宝打量大学校园时，凌却四处奔走，和各个宿舍同胞打点关系，后来枫才意识到，原来是为了给所谓的班长团委书记以及党员助学金拉票造势；其三，窃取室友手提电脑，道德底线全无。凭心而论，红色的功利者很聪明但是让人讨厌，凌却更深一步，聪明的令人恐惧。

    过了一周，凌云羿来电话，聚会事宜安排妥当，定于2414年8月8日，梅城五星级硅谷凯悦大酒店。委托聪明人办事，通常都是让人很省心。池寒枫手下有两名助手，一男一女，都令枫备感糟心。枫本人是燕大的法律系民商硕士生，后又公费留学耶鲁大学国际法博士。两个助手，一个本科一个硕士。招聘助手的时候，枫大发感性主义，给予极高的薪资待遇，并声称不看学历只看能力，附加人文素养。结果，理想还是被现实狠狠打脸。现状是，本科生要你扶着走，硕士稍微好点，勉强可以拄着拐杖走路。唐州的整个教育系统是失败的，好似工场出的标准化产品，太过单一乏味，缺乏独立性。枫有时会想，既如此，是否和其他老板一样，压榨见习人员，仅满足它们温饱问题呢。不。从短期成本分析，无疑奴役助手可以获利；从长远效用看，团队协作是主流，单打独斗是支流；从安全情感因素考量，心情愉悦内心安定的下属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