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苹果

早上在路边看到一个妹子在卖苹果，苹果不多，个头也不大，所以价钱挺便宜的，我让她切了一块给我尝尝，味道很普通，但是有新鲜的、刚摘下来的味道。

我也形容不出这种味道来，但是吃到嘴里就是一种很新鲜的，很原始的味道，就像是我年少时候吃过的海棠果的味道。

我不是S省人，我的老家在J省的一个小县城，我生长在那里，年少时候的所有美好回忆也都在那里。

家乡的海棠果就是我念念不忘的美好回忆之一，虽然我家里并没有海棠树，但是我有两个好舅舅，他们住在农村，从我有记忆起，他们每到秋天，就会给我爸妈送来各种蔬菜，都是自家种的，有茄子、豆角、辣椒、马铃薯、玉米……还有一样就是我最喜欢的海棠果了。

其实海棠果都不是很大，和杏子差不多大小吧，刚结果的时候是绿色的，慢慢长大就会变成黄色，然后变红，秋天这些果子挂在树上，远看就像是一个个的小灯笼。

我曾经在海棠树下留过影，只是几次搬家之后，这些照片都遗失了，遗失的照片里不仅有我的童年记忆，还有我整个学生时代的记忆，所以即使是现在，我每次一想起来都很懊恼，觉得自己的粗心大意不可原谅。

我现在还记得，舅舅们给的海棠果都不是用盆计的，而是一筐又一筐的，舅舅家其实是没有那么多海棠果树的，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海棠果，是同村别人家给的。

因为农村家家几乎都有海棠树，果实成熟时谁家也吃不完，听说我舅舅要给我家送，就纷纷都把自家吃不完的都给了舅舅，舅舅赶着马车，装了几大筐的海棠果和几袋子蔬菜就来了我家。

最后爸爸和妈妈也是把这些果蔬分成等份给邻居家送去。

而我只在意那些海棠果，那个时候正在上学，每天中午回家吃午饭，吃完饭再去上学，就会带十几个海棠果，路上常常是一边走一边吃，直到今天，我依然感觉那一路上都飘着海棠果的香气。

后来，农村的海棠树越来越少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各种水果也渐渐地开始出现在市场上，海棠果越来越被人们嫌弃，我听舅舅说，他们都觉得海棠树没有什么用，还占地方，就纷纷都砍了，一个村子里也没留多少棵。

可我一直都很怀念海棠果的味道，记得当年海棠果多得吃不完，我还特意把海棠装在陶瓷罐子里面，把罐口封死，然后埋到院子里的地下，等到冬天的时候挖出来吃，虽然不脆了，可是味道还是那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海棠树没有那么多的时候，海棠果也不那么好吃了，酸的多，甜的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缺乏爱吧，海棠树应该也是自有其灵性的。

记得有一年去老公的姑姑家，她家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树，我央着老公给我摘点儿海棠果吃，很酸，而且自那之后，我就很少吃到海棠果了。

后来到了S市，更是远离了海棠树海棠果。这里只盛产苹果，每到秋天苹果上市的时候，我看见就想买，因为新摘的苹果，新鲜味道里有我熟悉的海棠果的味道。

那让我怀念的味道，我现在想想，应该不完全是当时海棠果的味道有多么甜美，我可能更怀念的是那个时候的人与人之间单纯、质朴的关系，还有那个时候人们的简单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