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随笔｜奶奶·八十岁生日·细雨

  奶奶出生在七月，华北的七月正是雨季。每逢生日，必是雨天。不管是瓢泼大雨还是绵绵细雨，雨似乎成了奶奶生日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即使前一天晴空烈日，太阳高照，但是雨还是会如期而至。这似乎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今天生日，要赶回去，走的也格外早。爷爷早上打电话，说家里暴雨，让晚点走。可是我这里却刚刚日出，阳光正好。

果然，一路过去毛毛雨，道路两旁的积水很深，有的一小段直接成了“河”。

到家，雨已经停了。天灰蒙蒙的，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

宾客如期而至，好不热闹。前来祝寿的人大多是家族里的亲戚，饮茶话家常。

十一点，刚刚好。孙辈挑鞭放炮，老人面带笑颜。

直达饭店，推杯交盏，热闹喧哗。盘筷之间，洋溢着快乐。酒饱饭足后，刚刚到家，天上便飘起毛毛细雨。

夏日的绵绵细雨，飘在衣服上，细细一层，落在身上也很舒服。伴着微风，就成了张志和诗中的“斜风细雨”，这一刻也懂了诗人的乐趣。

但这不是春季，这是华北的盛夏。

绵绵细雨打湿了红瓦，滋润着被暴晒的大地。屋前的槐树正过了花期，伴着细雨一同洒落在瓦上。槐叶蒙上的一层灰尘，也被细雨洗刷干净，翠绿盎然。

夏季正是植物生长的时节，葫芦秧一路疯长，爬上了墙瓦。绿叶红瓦，颜色鲜明。明黄色的花被暴雨打蔫，半开不开的样子。倒是硕大的绿叶，显得格外茁壮。

槐树的枝芽又抽出几枝，嫩绿的枝叶比房顶还高。伴随着微风，枝叶轻晃；雨水抖落，滴答坠地。

儿孙子女，一番聊天过后早已乏累，启程回家。

一时欢闹的屋内冷清，只剩一片狼藉，和奶奶。

奶奶爱抽烟，这早已是很多年前的事。她坐在马扎上，夹烟的手指早已熏黄。透过烟雾，奶奶望着门外的绵绵细雨，她总是抽烟的时候想事情，是什么呢，往事？可能是吧，我看不清。

雨又停了，只有地面的湿润证明了它的存在。窗外多了几声鸟鸣，但并未打断奶奶的沉思。烟续了一支又一支，团团烟雾在她面前升起，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