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第四章
日子似水般流淌,不觉到五一了。学校组织去省城近郊的蒙山风景区旅游,同事一片欢呼雀跃。天蒙蒙亮,大家都在集合点聚齐了,出发!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原来预想的堵车情况也没发生,可谓是天公作美!
在青山绿水优美的自然风光中,大家尽情地游乐着。休息时,文清不由地微眯起眼,仰望略有点刺目的春阳,悄悄地吁出了一口气。一路走来,她的腿越来越困,但心却越来越轻松,周身有种初脱厚重冬衣的轻爽。现在伴随着吁出的这口气,她觉得把心里那莫名的轻郁也一并呼出来了。她合上眼,扬起头,让周身都沐浴在这温煦的暖阳中,她开心地微笑着。
出行出乎意料地顺利,到准备返程时,天色尚早。导游看着意犹未尽的大伙,说:“时间还早,附近有个古村落,相当有特色,村民早就整体搬迁了,古村落就是正在开发的旅游景点——店头古堡,大伙是否去看看?”大伙纷纷表示同意,于是旅游车向古村进发了。
因为尚在开发之中,没设门卡,于是旅游车长驱直入,直达村子的中心所在。一下车,同事纷纷惊叹:哇,全是石头垒的房子啊,还是两层结构呢……文清跳下车,也是一惊:不是惊叹这些房屋材质和结构的特殊,而是似曾相识!真的,是似曾相识!环顾四周,她确定,她肯定没来过百公里之外的这里,但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她迷惑了!
随着大伙徜徉在这古村之中,她有一种恍入梦境的感觉:太熟悉了,那土地庙,那巷道,还有那大戏台!在大伙绕着一棵需四五个人合抱的大槐树观看惊叹时,一旁的恍惚中的她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附近有个大碾子!她急切地扭头四顾,似乎想印证什么,也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可五六米开外的包围在荒草中的大碾子映入她眼帘时,她惊呆了,莫名的心跳加速了!
大伙在这破败、冷清、了无生气地古村落中游走着、指点着、谈论着,而她越发地恍惚,越发地沉默,这种不真实如入梦境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她,她心惊了,不由地攥紧了拳头,让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似乎想让那刺痛把自己从梦中惊醒。这时,导游指着巷道末的一个突兀的、结构前低后高的小房子问大家它是做什么用的。大伙七嘴八舌,答案五花八门,导游在旁边站着,微笑着卖着关子不言语,只是轻轻地一再地摇着头。“它是村里的唯一的店铺,卖日常生活用品的。”这句话不知怎的就从文清嘴里冒出来了。话出口,文清自己就呆了,同事们一怔,继而又议论纷纷,“不会吧?”“肯定不是!”……这时导游开口了:“这位女老师说对了,它就是这个古村的唯一店铺。”大伙纷纷把目光转向文清,满眼地疑问,文清窘了:“我也是瞎猜的!”
太阳开始西沉了,旅游车发动了,大家要返程回家了。坐在窗边的文清探头回望越来越模糊的古村,一种惆怅、不甘又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无力地缩回头,仰靠在坐背上,侧脸呆呆地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似乎想着什么,可似乎又什么都没想。倏地,她的眼睛睁大了,心跳一下子停止了-----那个梦里的场景真实地出现了!虽然转眼而过,但无数次的梦境已深深刻进她的脑海,她不会看错!几乎是一秒的停顿,她飞速起身,打开窗户,探头出去:薄暮中,那个泥坯房真的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灰黑的篱笆依旧环绕着它,只是比梦中更加凄清、破败、荒凉!……
那一夜,文清彻夜无眠,她急切地期盼着四月初八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