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鱼摸虾耽误庄稼

2017-07-09  本文已影响0人  烟村拾记

      这是老妈在我小时候经常教育我的话,意思是不要不务正业、不干农活而去做些逮鱼摸虾的“勾当”。可是这逮鱼摸虾的记忆那么快乐,那么美好,一直清晰鲜活地重现在我的脑海里,今天索性不吐不快,在这里分享这段美好的记忆。

逮鱼

我们村往东走不过两公里就是黄河了,因为临近黄河,到了多雨时节的夏天,沟沟洼洼里的水都是满满的,连平日里杂草丛生的干涸的沟渠也喝饱了水,流动的漩涡像河沟打的饱嗝,仿佛要溢出来似的。一场大雨过后,稻田里明晃晃的都是水。水多鱼就多,逮鱼摸虾是夏天最大的消遣。

印象里,我在夏天很少穿鞋出门,大概是为了方便随时下水或者就是懒得穿。在这沟满河溢的时节,满眼都是流水。放眼望去,三五成群的孩子,堆凑在一起,有的在水里东摸西摸,有的在岸边指东指西,这是孩子们在摸鱼呢。鱼都喜欢“爬上水”,这是每个孩子心里都牢记的逮鱼“圣经”。

水从高处流下来,浅浅的顶着水花,发出哗哗的响声。在注入水洼的一端总是有鱼儿潜游。小孩子的眼神毒得很,能在入水口处分辨出哪朵水花是鱼弄出来的,鱼大概有多大。不过,眼神好的我们,手上功夫却没有那么厉害,经常是鱼刚碰到我们的手就滋溜滑走了,仿佛在调戏我们,害我们白激动半天。尽管这样,我们逮鱼的热情却没有衰减一毫,摸得依然起劲,喊得也不停歇。

像这样徒手逮鱼全然是靠碰运气的,我就凭着狗屎运逮到过一条两斤多的大黑鱼。

那天中午,伙伴们还没出门,胖健估计还在家睡午觉呢。我路过一条水沟,突然发现那浅浅的水流中竟然有一条大黑鱼,我的心立刻扑通作响,全身神经紧张起来。

这条大黑鱼正在“爬上水”,无奈水流太浅,黑鱼几乎搁浅,我赶紧跳进沟里,整个人趴在鱼身上,把它压在身下,再慢慢地用双手抓紧鱼鳃部位,用力一撩把鱼扔在了路上。受惊的鱼疯了似的在路上蹦着,打得路面啪啪作响。我怕它再蹦进路旁的水沟,背心一脱,包在鱼身上,抱在怀里。

爬上水的鱼

刺激、紧张、兴奋,我也分不清是我的心跳还是鱼在我怀里跳,我兴奋地一路小跑回到家。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还在午睡的爸妈被我忘乎所以的兴奋吵醒了,老妈走出来看见我,一面嗔怪着“衣服才换了就鼓捣成这样,又得洗”,一面拨开衣服,看鱼说了句,“还不小哩”,就忙着张罗大盆,倒上水,帮我把鱼放进盆里。

鱼一入水扑扑棱乱游一气,水花四溅。我眼瞅着老爸,期待他的夸奖:“哪里逮的?”“西边沟里,正在爬上水哩”。那是我逮到过的最大的鱼。

鱼在哪里

灌溉的河沟经常人为开闸关闸,我们逮鱼摸虾的勾当也经常在关闸期间进行。几个光着脊梁的小屁孩,沿着河沟煞有介事的侦查一番,凭着所谓的经验,做好判断后,几个小伙伴就开始“筑造工事”了。

所谓的工事就是在河沟中间用现成的泥巴糊一道水坝,然后一人一头,用盆往外刮水。别看水浅,也是及膝的程度,八九岁屁孩,满身泥巴,一人一头干的不亦乐乎。这是一项重复的带着欢声笑语的能看见鱼的工作。什么时候换班,谁也不用言语,看见累了就替人,那种默契,是泥坑里摸爬滚打玩出来的。

待到水越来越浅,就能清晰地看到水底的鱼拱着溜子不知所措的到处乱撞。水越来越浅,抓鱼就变得简单得很,一条一条拾进盆里。探囊取物,不过如此。不一会盆里就满了。我们小伙伴分鱼那是绝对的公平:大鱼小鱼依次分类,平均分给大伙,结局总是皆大欢喜。

丝粘

后来这种简单粗暴的徒手作业被一种渔网取代。我们给那种细细的极易破的网叫做“丝粘”。这个名字很形象。网由头发粗的丝线结成,宽有一米,长度根据价钱,有的十米有的二十米。

我最早看到这种网就被这种高效的捕鱼工具吸引了,一直吵吵着要买一个。这件事我跟爸妈墨迹了很久,并且在家各种表现洗衣服做饭,格外勤快。终于他们在赶大集的时候买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网。

灌溉沟一关闸,我就拎着“丝粘”去逮鱼。丝粘两头用铁棍撑起,插在河底,栏河架网。第一次用这个网可把我忙坏了,鱼频频上网,这边动了,那边又动了,我是摁下葫芦浮起瓢,根本抓不过来,鱼挂在网上,各种挣扎,有的跑掉了,有的干脆缠在网上再也不动。一次出网就能逮个小半桶的鱼。

自从买了网,家里隔三差五吃鱼。炸鱼、炖鱼、鱼肉丸子,好不丰盛。网是我先买的,免不了借给一起逮鱼的伙伴们。后来在我的带动下,几乎家家都有个“丝粘”。我们是最先知道关闸的人,一有关闸迹象,一群只穿着裤衩的小孩就拎着丝粘往河边跑。

如今,进入城市工作,难得见得着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活的河,更别提逮鱼了。鱼倒是常见,在超市的大水缸里,一个个肚皮胀胀,懒洋洋的,一副不好吃的样子。

写完这篇,希望能在梦里,回到夏日的河沟,满身是泥的抓住几条瘦瘦的会害怕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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