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提前上床N小时,我们一起读书37°时光每天写1000字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2016-02-17  本文已影响1367人  陈小咖

文/陈小咖

——壹——

今天想写这篇文,是因为有人问起我喜欢的作家是谁。

这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就好像一个吃货被问到“你最喜欢吃什么”一样,想回答的实在太多了。初中开始看安妮宝贝(她现在改名叫庆山了),高中又萌上了“岳父”韩寒,上大学后走上了一条“必须彻夜读完毕淑敏或东野圭吾的小说否则就睡不着”的不归路,及至读研,又觉得王安忆实在是个不得了的女人。

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放下的作家,名叫汪曾祺。

而他又不是我喜欢的作家。

戒不掉烟的老头

——贰——

提起这个名字,好多人的第一反应,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而是“好熟啊”。

你一定听过京剧《沙家浜》的经典选段《智斗》:“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这是老头子参与编写的。

你初中的语文课本里一定有篇散文叫《端午的鸭蛋》,里边提到“十二红”和雄黄酒,还有小孩子都会写的一笔虎。那也是老头子写的。

还有他那篇经典的散文,据汪老的儿子说被退稿了三次——《葡萄月令》,从我记事起,就经常见到它刊登在各种文学杂志上。

世人评价他是“中国最后的士大夫”,“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20世纪最伟大的文学家之一”“当代文坛巨匠”“抒情的人道主义者”……等等等等。

但这些标签在我看来都是屁。

——叁——

他在文章里写起他小时候家里过年,大年初一,他把初放的腊梅折下来,精巧的扎在细铁丝上,做成簪花,送给她的祖母,他的继母(他自幼丧母),还有姑母。看着她们梳洗后就把这些簪花戴在头上拜年,他说:“我就应该去当工艺美术家,写什么屁小说。”

他三十八岁,正直壮年,突然被扣上了一顶“反革命”帽子,天天被关在屋子里写样板戏。帽子被摘的时候,他已经五十九岁,整整二十一年。然而他后来在散文《随遇而安》里写道:“我当过一回右派,真是三生有幸,要不然我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他被下放到张家口的农管所劳动,每天天一亮就开始对着这世上千奇百怪的马铃薯作画,直到天黑,灯光影响着色才停止。他说:“那真是一段神仙般的日子,因为用不着开会。”画完一个土豆,就扔到火炉里吃掉,自诩是“吃过世界上最多种土豆的人”。后来画出了一套《中国马铃薯图谱》,可惜原稿未能留存,不然我是一定要去搞一本看的。

前边在《我想来根烟》里提到过,老头和他父亲的关系是“多年父子成兄弟”,汪父每每抽烟,总要给他也点一根。“导致”他后来自己喝酒,也带着儿子一起喝。后来有了小孙女,也跟他“没大没小”。而老头却觉得这很好,还说一个文明的、现代的家庭,就是要从“没大没小”开始。

一张老头的画

——肆——

老头抽烟喝酒样样行,戒也戒不下来。好玩也好吃,走遍天南海北,走哪都不忘了吃,那会儿还没有“吃货”这个词,不然他是一定会给自己戴上这顶帽子的。

老头不仅爱吃,还爱自己做;不仅自己做,还要写下来。而他写的关于吃的散文在他去世后依然很受欢迎,每年都得有几个出版社要出版,拦都拦不住。老头在世时,家人调侃他,说他红了,“放个屁都是香的”。

老头的这些散文看似写的事情都不大,平淡无奇,也不会惊天动地。他的文字不像打开了一本毕淑敏或者东野圭吾的小说那样,得一口气读下去,根本停不下来;也不像韩寒那样针砭时弊,讽刺社会问题;更不像安妮宝贝,需要你婉转凄美而又艰难的探索心路历程。

然而忘不掉就是忘不掉,每每读到老头的字,看见老头的画,不管我在哪,碰见了什么事,我都能会心一笑。或许就像老头的儿子汪朗说的那样,看他的文章,不闹腾,让人心里很清静,文字干净通透,不牙碜。

就像在晴天里对着一条清澈见底的、缓缓流动的河。

所以,幽默,乐观,坚强,浪漫,有情趣,好吃好喝好玩,又会画又会写……这样的老头,在我心里,也只有“萌”一字可以总结了。

老头自己做饭的图

——伍——

汪曾祺不是我喜欢的作家。

老头1920年出生,活了77岁。他去世那年,我还不到五岁。每每想到这些,我就想起那首闹心的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但即使是这样,每当有人问我,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我多想回他一句:

“就汪曾祺那样的。”

侧颜男神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