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流年的回忆
今晚看朗读者,讲述家庭,父爱,勾起我一段回忆。
小时候,多病。
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腮腺炎,充斥了我的童年。流行病无一幸免,年年多次反复发作。尤其腮腺炎,不只一次的折磨着我,每次都倍感煎熬。
三十多年过去了,病痛的过程早已记不得。回忆中,只留下每次得病时的那种感觉,身体会变得很轻、很轻。眼镜会发花,视线模糊。
儿时,每次感冒,老爸都会领我去、也只能领我去村卫生所打针。一个赤脚医生,开了一个卫生所。三间瓦房,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在这个大山的小村庄,显得那么别致。
那时候没有点滴,只能肌肉注射青霉素,安痛定,链霉素,可能基层卫生所也就这几种药吧。其中,安痛定很疼,青霉素更疼!
还记得某次腮腺炎发病,开了四十针青霉素针剂。一天三针,我只能在上学的路上,拐个弯,到诊所扎一针,忍着疼,直着两条腿,蹒跚的走向学校。最难受的是,上厕所都蹲不下,苦不堪言。
最难忘是晚上发病,老爸赶忙把我领去卫生所扎针。扎完了,疼的受不了,走不了路。老爸无奈的背起我,趴在老爸的后背上,闻着老爸老累一天的汗味,村子里飘着柴火味,或者春天的蛙鸣,或者夏夜的蛐蛐叫,或者秋天的冷雨寒月,或者冬天的雪夜。或一轮皎月当空,或一夜满天星光,或柴扉犬吠,都在老爸宽厚的后背上慢慢、慢慢的溜走。
童年的诊所,是没有一次性针管的。玻璃注射器,被反复使用。我也梦想着拥有一个玻璃注射器,天天拿出去炫耀,应该是很拉风的事情。
可玻璃注射器也有缺点,曾有过俩次过敏,怀疑均于此有关。其中一次,大约发生于小学三四年级吧。我在诊所,刚扎完一针,就不省人事。年轻的村医六神无主,又是给我注射葡萄糖,又是给我肌肉注射解药。一顿折腾之后,告知父母,必须领我去大地方看病,他已无能为力。三十多年前,我们家离最近的镇医院25公里,交通工具-----马车……老妈哭了,无论如何,死马当活马医吧。求了村医很久,再一次折腾……抢救过程已经恍惚,只记得静脉注射葡萄糖。不知过了多久,病情稍微稳定,被父母背回家中,等待好转。到家后,亲戚都来看我,我那时已经认不得人了。后来老妈说,亲戚都以为我要死了。甚至于,几个心软的婶子大娘都很难受的要哭了。
那晚上,好像神经错乱。整晚胡言乱语,甚至于把炕上的窗户打开,当门一样要走出去,总之各种各种折腾………父母的内心煎熬,无以复加。
第二天,老爸用自行车,把我驼到25公里外的镇里。镇卫生院大夫下了诊断,没把我爸气死。是由于我肚子里寄生虫太多,导致腹痛,只要吃点驱虫药就好了。
开了一些塔糖(驱虫药),打发我们父子离开医院。记得回来的路上,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都能感受父亲的轻松。我的身体,还是很轻很轻,视线依然模糊。但很开心的是,父亲在镇里,给我买了一双白球鞋,圆了我一个很久的梦。但很遗憾的是,小学六年,我请假半天,没有实现满勤。
父亲脑梗,导致失语偏瘫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