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
作者:何家刚
戊戌年的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窗外小雨,淅沥沥下了一整夜。忙着听雨的我彻夜未眠,情雨丝丝牵动许多遐想:桃花应该红了,油菜花应该黄了,大地应该绿了……!
黎明的柔风细雨声交替来袭,象是一首摇篮曲,轻轻的催眠我已经疲倦的神经,不觉中昏昏欲睡。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我吵醒,迷糊中看见一对小鸟在凸出的防盗窗杆上串上串下,像似小俩口在为家庭琐事争吵,又像是恋爱中的小情侣卿卿我我在呢喃。我不懂鸟语,不知是该劝架还是该祝福,物竞天择,随它去吧。
我彻底的醒,风雨什么时候停的?鸟什么时候叫的?我扭头侧看梦呓酣睡的妻,很羡慕她的宁静憨掬,风声,雨声,鸟叫声根本打扰不到她梦幻世界。想着今天应邀随“散协”去石门夹山采风,便悄然起床,悄悄的,即没有惊扰小鸟的热恋,也没有搅扰娇妻的梦呓。
梳洗完毕,我轻吻深睡中妻的额头,算是道别,然后开车出门,按照先天邱主席的安排,向夹山出发,顺道接人。
出门时老天放晴,车行半道下起雨来,且越下越大,几乎模糊了视线。我只得小心翼翼驾车前行,也许是上苍眷顾,也许是老天开眼,不多久雨慢慢的停了下来。
春雨唤春情,万物在春雨的呼唤下开始复苏,大地变成绿毡,树木开始发芽。车游走在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沥青乡道上,丰富的负氧离子随风飘入鼻中,让人倍感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车至夾山,文友侯杰夫接待我们。侯杰夫的热情豪爽,外加一个从不上当的名字,女文友们干脆直接叫起“姐夫”来,杰夫也乐意认这一群有才华文艺范十足的“姨妹子”。
来到桃花山,在春情作用下荷尔蒙迸发的文艺男女自然想到桃花运。老天善解人意,忽忽下起小雨来,男女搭配,两人一伞正好可以勾肩搭背,然“姐夫”不解风情,非得买几把伞让人一人一把,气得“姨妹”们大呼“可恶”,典型的“吃亏不讨好”,贻误春情(偷笑)。
上得山来,桃红李白,争相斗艳,搔首弄姿,尽展颜色。不要以为只有动物才有春心,其实植物更甚,它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以花为媒,蜂蝶不自觉载体,繁育新生一代。
原本一切自然美好,然人类“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标准强加世界,非得将好好的桃树从中间劈开,然后强按在地,有病矣,树病?人病?大煞风景。
山下澧水河在繁花拥簇着静静的流淌,平静的水面下多少鱼儿在热恋?“劝君莫食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 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如此春情春景,唤起无数少年心,少不得文人骚客在此驻足,吟上几句。也少不得美女们手持洋伞,身着与鲜花媲美的衣裳,在此光影留存,闪光下足见春心荡漾。
换个地,继续别样的风景,文友们拾级而上,走山道,倘佯在一片金黄海洋。漫山的油菜花高低错落,迭宕有致。花丛之中,见塔林,一座为夹山寺开山鼻祖唐高僧会善禅师塔,另一座为宋代得道高僧圆悟克勤禅师塔。虽为得道高僧,心装十大诫律,却也乐意居于花丛,做个“花和尚”。
吃过午饭,移步禅茶发源地“碧涯泉”,一泓清清泉水驻足灵岩脚下,丰富的微量元素注定了它是禅茶的最佳泡水。手掬一口,甜甜的沁人心脾。好水、好茶,你敢烧开我,我就敢泡你,嘻嘻,茶水都尚春心,何况人乎?
于是乎,老实略显木讷的王教授被豪放的女汉子朵姐强行拉上“碧涯桥”来个“断桥相遇”,像许仙遭遇白素珍,面显许多“不情愿”背后还不是偷着乐。
雨断断续续,人三三两两,参禅夹山圣地,心中难免有些敬畏。从门殿进入,过放生池,见帅哥靓女,池中乌龟春心大发,仰头张望。随心漫步,苍翠丛中,各殿堂各抱地势,雄伟巍峨。山间水雾朦朦,山顶薄雾升烟,仿若蓬莱仙境。虽圣地也有使人春心动容之处,大悲殿旁的数百年古樟,一树分二杆,相互交融,相互缠绕,游人嘴里更是各种叫法,有叫夫妻树的,有叫合欢树的。无论夫妻树也好,合欢树也罢,反正都是繁衍新的生命。
不知你们有没有感受,每到春天,我总是按耐不住春心躁动,心总是要奔向田间,原野,看万物播下春种,待秋后硕果累累。
春,一个多情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