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飞向下一站（2）
1、
早上我到楼下的肯德基吃早饭，此时刚刚过了上班的高峰期，餐馆里只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人。我点了薯条和一碗豆浆，汉堡要等一会，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查看的消息，没有需要通过的好友，一切都和昨天一样，确认了这点之后，我才开始缓慢的咀嚼。
虽然吃着东西但我的眼睛一直没有闲着，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马路对面那一排服装店，其中正对面那间有一个很漂亮的女销售员。此时店里还没有人，她正在给一个塑料模特穿衣服，很费劲的弄着，时不时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腰，那腰很细，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只顾闷头干活。
我边看边吃，这功夫她像在照顾植物人男友似的动作终于结束，在此期间我始终没能代入进去。一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女孩动手动脚我还是很难产生什么欲望，不过想像成她把一个男人骑在身下那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她把模特搬到门口的橱窗里，然后站了半天，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大概不知道有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终于她走进去了，我才把目光收回来。
行人已经渐渐多起来，斜对面的内衣店也开门了，老板拿出来一个广告牌，上面一个模特穿着某品牌的内衣，臀部几乎扭成九十度，双手抱在已经有点包不住的胸前，对着镜头一脸诱惑，我猜那表情是刚和摄影师做完爱就拍下了照片。旁边开超市的小两口大清早就开始吵架，声音大到对面都听得见。不远处走来一群衣着花里胡哨，勾肩搭臂的青年男女，不知是昨晚没回家还是准备去干什么，我又无聊的数了数刚好相差一个人，心想多出来的那个人算什么呢？
一个服务员把汉堡拿过来，我收回目光，说：“谢谢。”她没什么反应，转身走回吧台，继续和站在里面的人继续聊天，相比较之下她就显得普通多了。我看了一会，其中一个也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低下头喝汤还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就起身去上厕所，回来时她刚要收餐盘，我连忙说还要吃。
旋即一个念头在我大脑升起，我把汉堡里的肉饼夹出来吃了，擦干净嘴，径直来到离服装店不远的烟摊买了包烟，在路边抽完了一根后我朝那家服装店走去，一个人立刻迎上来问我要买衣服还是鞋子，我说随便看看，然后假装满无目的的选，同时盯着那个女销售员，她正在给一个胖女人挑衣服。
我站在后面不远处等，趁着胖女人换衣服的空档，我走过去，指着其中一双说想要试试，她把鞋子整理好递给我，我看见她的手指涂了五颜六色的指甲油，我穿上后谎称小了，她面无表情的说：“稍等，我去拿大一号的码子来。”我只闻到一股女人独有的体香，在味道散尽之前，胖女人从试衣间走出来，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她抱着鞋盒回来胖女人就开始没完没了的问她，尽管她很专业的赞美，可胖女人就是不肯离开镜子半步，我忍不住说：“你穿真的挺好看的。”
胖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又照了照镜子，竟然就小跑着去收银台结账了。
她这才弯腰把鞋拿出来，胸部若隐若现的在我眼前晃，要说这没什么那是假话，我也碰过一些女人，不过我还是心跳加速，可是嘴上却装的很平静的说：“遇到这样的顾客很无语吧。”
她头也没抬的说：“这种顾客很常见。”
“可见你们工作有多辛苦。”
“习惯了。”
我问：“我之前在这买衣服怎么没见过你？”
“我才来没多久。”
“哦，才毕业吗？”
“没有。”她的视线始终在我脚下，我暗自庆幸。
我站起来走了几步说：“很合适，这双能便宜点吗？”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那算了，我再看看。”我脱下鞋，趁着她低头收拾的时候拿起手机，就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在相机里盯着，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此刻似乎显得意味深长，可是她什么都没说，拿上鞋盒快步走开了。
我压制着激动出了服装店，照片上她的表情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又其实什么都知道，那副女人对男人欲语还休的神情简直恰到好处。我跟得了宝似的只顾往前走，走了一会忽然觉得口渴，抬头的时候已经在一家奶茶店前面停了下来。自从前女友离开之后，我几乎没再去过这里，倒不是怕什么触景伤情，主要是不喜欢傻乎乎的坐在那点一杯几十块的饮料，而我的女友却特别喜欢，我曾经问她能不能换个地方约会，她却说我就是老想上床。
店里已经完全变了，墙上大片大片的弄着街头涂鸦，而在柜台处却摆着一个古代的雕像，显得很突兀，老板也变成了一个光头男子，趁着等待的功夫我向他打听以前这里有一个带眼镜的人去哪了，他说：“我就是在他手上接过这家店的，他好像没做生意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他还在。”
“没关系，你可以看看我们这的饮料。”光头男子把一张广告单给我，开始孜孜不倦的推荐起来。
“主要是以前我女朋友喜欢喝这些，我平常喝的少。”
“你可以把她带过来，我给你们打折。”
“下次吧。”我说，付了钱继续漫无目的的朝前走，一栋高楼映入眼帘，二楼墙上贴着几副巨大的海报，我决定找一部电影消磨掉下午的时间。挑来挑去干脆选了一部恐怖片，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我在一家路边摊前吃了点东西，吃完回来看见一对情侣正犹豫不决，女的抱怨没有爱情片，男的指着海报说：“我觉得海报看着还不错，要不我们看恐怖片吧。”两个人这才买票。
入场后电影开始，起先是一阵诡异的音乐，然后可以看到一男一女在房间里，没开灯，两个人在床上打闹，亲热了一会，女的依偎在男的身下，突然说：“我怕。”男的问：“怎么了？”女的说：“你背后站着一个人。”男的笑着说：“傻瓜，你想吓我？”女的说：“真的。”男的说：“我才不信呢。”“不信你回头看。”男的半信半疑的回过头去，黑暗中，一个人正站在他后面直勾勾的盯着他......然后一声尖叫，屏幕黑下来，接着就出现了ppt式的影片的名字。
所以说两个人亲热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没有好事，我得出这个结论。看了一会，越看越搞笑，全场多次爆笑，后来男主角精神错乱把女主角杀了，第三者还流下了眼泪。电影还没完，我已经看不进去了，于是我在黑暗中细细回忆于素素这个人，首先个子并不高，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然后眼睛很大，嘴唇微微上翘，还有......
想着想着突然我的大脑里冒出了一个肤浅的想法，李阳多半是把于素素玩了，然后就想拍屁股走人，现在女孩哪是吃素的，于素素肯定不甘心，于是想找到李阳，不然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从电影院出来我又闲逛了一阵子，路边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在跳广场舞，其中一个老头显然已经嗨了，完全沉侵在其中自顾自的扭起来，还把帽子摘下来拍打光溜溜的脑袋，逗得旁边的老太太大笑。我坐下来看，直到他们收拾东西，才起身回家。
晚上我早早的躺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打开相册翻到早上照的照片，还算愉快的完成了这次自慰，然后我看了会手机，就睡了。
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只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声（但不知是谁，我也忘了打电话去验证，最后就被其他通话记录覆盖了），那哭声声音不大，夹杂着一些细小的对话，也许压根就打错了，但传来的情绪像我这样一个迟钝的人也能感觉的到，被压抑的太久终于爆发了一次，一定还会有第二次，因为被压抑的人往往会陷入一个困境里很久，我自己就是，所以我没挂，轻轻放在了枕边，那哭声让我联想到海浪，而且竟然很舒服，于是我在这还算规律的起伏中，又渐渐睡过去了。
2、
我直接把短袖短裤脱下来放在包里，只穿着我早就在家里换上的游泳裤，于素素就没这么方便了，她要去更衣室，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穿过树丛，先她一步跑向海里。湛蓝的大海，清澈的完全可以看见底下的泥沙，简直就像一个透明的容器，毫无任何杂质。今天海浪很大，我没多久已经被打了好几次，我心想我以后再也不去游泳池了，我一下扎进水里，一直游出很远才停下来，全身上下十分清爽，耳边只有海浪的声音，一瞬间我似乎看见海里什么都没有，我在哪？
这是我在于素素的眼睛里看见的。
而那个哭声就是从这片海里响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