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一种男人,用女人寄来的情书烧水洗澡(五)
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吃些甜食,这是我几年来实践得来的法则。
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酒馆,仿佛已形成了习惯一般。以前也只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才与葡萄酒结缘,而后也只是偶尔接触,并不像现在这般依赖,好似有些精神食粮的意思。“来了黎姐!”老套的问候,礼貌性的应和,然后径直向二楼走去。老地方坐定,然后点了CAVA-Anna de Codorniu的Blanc de blancs Brut,很入门级却又很讨喜的CAVA,起泡酒并不适合像红酒那般在偌大的杯中晃来晃去,本身可以说是一种没怎么睡着的酒。我趴在桌上,静静盯着杯中不停冒着气泡的酒,淡柠檬的酒液总是会给酒杯映上一种朦胧的色彩,渐渐形成一幅画作,而我像这画中的一片树叶,秋来了,我晃晃悠在枝头,却不知道下一秒将飘向何方。
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这本可能是圣经,永远都看不懂,所以永远也念不完。这个年纪仿佛都已过了被催婚的年纪,可能家中父母也懂得了我这个花花草草的花花心思,自从我进了三十岁后,便再没说过任何这类的话题。也难得,父母的传统思想再不在我身上做文章。然而越是当别人不再在意的时候,自己反而越发的关注,正如常言所说:关心你的会常常念叨,无关痛痒的并不会搭理你。虽然现在习惯着一个人的生活,但总有些向往像这杯CAVA一样,不停地化作气泡冒了出来。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突然一首《消愁》恰合时宜的进入,让我从沉思中走了出来,原来古典乐也有时候会在这里休息,难得。杯中的CAVA并没有少很多,以至长时间的静置使得酒温上来不少,再次品尝则少了些许柑橘凤梨的清爽,余味中包含着太多石头矿物的风味,说不上的咸腥,却正是CAVA岁月沉淀的表现。
整个二层只我一个,有点像以前的样子,我竟不知像在期待什么一般,几乎让近三分之二的CAVA陪我等待,然而等待什么我却并不知晓。渐渐感觉脸有些热乎乎的,我看了眼杯中的酒,缓缓将它送入喉咙中。“哈喽,剩下的帮我打包一下。”“好的黎姐,您稍等!”店里的侍酒总是这般礼貌周到,就被放在一个精致的纸袋中,而且开口处用一根丝带打了一个精致的结,让人幻想里面是怎样神奇的礼物。
路边摊上总是有很多喝酒撸串的坦荡豪情之人,我常常羡慕他们可以无拘无束吃着自己想吃的东西,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而我也深深鄙夷他们酒池肉林的生活。近而越发的如此般矛盾,对很多事情很多人都讨厌着而又喜欢着,鄙夷着而又羡慕着。忽的有了些些性质,为何不改变一下自己,坦然面对一下生活。“老板,帮我带走一个小份的甜虾,谢谢你。”我用着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语气点着菜,老板可能也没见过如此文雅的口气点菜,先是一愣,而后才应承着。
于是我的手里不仅有酒,而且为它配了一份餐。到家已是晚上九点,按平时的我绝对已经开始做着各种护肤工作准备着上床休息。今天只是简单的洗漱卸妆,将梳妆台边的束发带系在头上,找了些很少出现在生活里的餐具,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只甜虾摆在盘中,而后将剩下的CAVA倒入一个硕大的红酒杯里。想着可能有一些喝闷酒的感觉,于是将电视打开,随便不知什么节目,终于屋里有了些声音。
大口吃东西不是我,大口喝酒然后再打嗝呼出难闻的气味也不是我。这是我最讨厌的模样却也是我现在的模样,而后我深深厌恶自己,厌恶空有皮囊的自己,厌恶虚伪的自己。我笑着电视里那个傻乎乎的角色做出的各种滑稽动作,我更笑着那个不敢面对真实自我的自己。
终于眼泪像串珠子似的不停地滑落,我并不是像CAVA一样的女性,只是CAVA在一个恰恰好的时机让我认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