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蜜果
纷飞的小雨飘伏在车窗的透明玻璃上,渐渐地形成一个个晶莹的水珠,在朦胧灯光的笼罩里有种素雅的美。
我在车里等着艾少,他去水果店买菠萝蜜,他说,下着雨,让我坐车里好了。从青春年少起,不知不觉我们一起走过了十六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关怀备至,看着他不打伞不急不躁走在轻盈的雨中,沉稳的背影带给我无限的安心。我裹紧梅红色的长款棉衣无忧无虑地处于休憩中,听着柔和的雨声,等他回来,走过的岁月沉沉浮浮,远远近近,仿佛随手一握,昨日重现。
数着坠落窗前的雨滴,数着我们一起付出劳动采撷来的岁月蜜果,心中有一种"先苦后甜,甜如蜜"之感。
等了好久,艾少提着两个很大的菠萝蜜回来。他说,送水果的货车刚到,里面有一批菠萝蜜,老板帮他挑了两个最香甜的蜜果。我问,买菠萝蜜也有这么深的学问?他微笑着告诉我,挑选的好坏,味道完全不同,等会就有数了。
一个已被打开的菠萝蜜露出黄橙橙的饱满果肉,散发着浓香沁人的蜜味,远胜以往。
浓香的菠萝蜜艾少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只小脸盆,递给我剥好的菠萝蜜,离家不远的一段路,我负责吃美食,他负责开车。一起走过的日子,有苦有甜,从未无声无息地消失,岁月给的蜜果,我欣然品尝。
想起《致橡树》里的语句:“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共同成长的感情很美,岁月的蜜果悬挂在努力人生的路途中,彼此不畏不惧携手采撷才能体会蜜中蜜!
岁月渐老,想起年少时的一个暑假,艾少坐火车来看我。我站在走廊往下望,他倚在一辆自行车旁,空气恬静,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他,满身光辉。
记起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我撑着伞独行在去往自修室的路上,想着努力奋斗,未来总会好过些,努力学习的岁月里简单素朴。
我坐在自修室的靠窗处,正钻研着物理。听见微弱的敲窗声,循声而望,看见艾少拿着夜宵点心立在窗外,递来温暖,绵长的雨季不再寒冷。
那晚,莫名其妙做了个梦,梦见艾少送我一把大伞,他说外面雨大。
一晃许多年了,耳边传来《当你老了》的歌声,动听悠扬: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我老了
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岁月的蜜果里,青春不会离场,想起时,轻轻掰开它,久而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