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过是青春
“强哥,你看这校服,果然像孝服,比我的脸还白有没有?”
强哥一脸懵逼的抬起头看他:“你的脸白吗?”
“哈哈……”大家一哄而笑。
此时问话的他正在追着强哥讨要公道,身为班长的我负责将装了满满两大箱的白过初雪的校服发给班里每一个同学。
白体恤,除了微微蓝的logo以外,只剩一道细如发丝的黑色领边;
白外套,除了袖带边缘线是黑的,其他地方像极了讲课用的白板;
白裤子,穿上有些不敢走路,生怕带起的尘土污染了崭新的白裤。
这身校服陪伴我们走过人生最难忘的三年,它白的耀眼,像极了冬季里的白雪,像极了青春期的我们。
他是我的同桌,酒窝、虎牙、弯弯眉,阳光俊朗,样貌好、身材好、学习好,好像样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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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欺负人的行为不是太好。
在我奋笔疾书时,他占去课桌的三分之二在一旁睡觉;
在我绞尽脑汁认真思考时,他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还笑嘻嘻的凑过来挑衅:“这么简单都不会,笨的像只小猪崽。”
我生气,不理他,站起身想去接杯水,却在转身的一刹那被他拽倒在座椅上。
“干什么!”我朝他大吼。他有些尴尬,嘴角残留的瓜子壳忘记去擦,摸着鼻尖那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啥,反倒是脸先变红了。
莫名其妙,我决定不去理他,重新起身。他也跟着站起来,白色的校服外套一脱就往我腰上系去,给两只袖子打上死结,说这样穿着好看。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以为他又要捉弄我,伸手去扯绑在我身上的他的校服。
他打掉我的手,指指我刚才坐着的板凳,我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学习压力大,连生理期提前也没察觉。
我下意思的摸摸他打下的死结,嗯,很结实,不刻意去解不会开。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原来他也不是个只会欺负人的小毛孩。
后来,在我反复的搓洗下,他的衣服上还是留下了一小块淡红色的印记,他倒满不在乎的穿在身上,装看不到一般。
夏季里的阳光明亮的刺眼,他总喜欢把白色的校服盖在头上,然后倒在桌上睡懒觉。
我的余光总是能扫到他衣服上的印记,透过阳光,颜色更明显了几分,再配上那睡熟了的侧颜,勉强算得上一道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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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晃过三年,三年里,他那染了色的白色校服总能在关键时候出现。
记不清是哪节体育课天气忽变,在我冻的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之后,他把外套脱下来扔给我,一句话没说,继续趴下睡觉。
也想不起是哪个阴雨天忘记带伞,在我做好淋雨的打算之后,他把外套挂在我脑袋上,自己冲进雨中,还不忘提醒我把衣服撑起当伞。
如今,我已快要忘记他那张让人又喜欢又讨厌的脸,只依稀记得毕业那天,我们把校服脱下交换。
在校服的背面,我们写下对彼此的祝愿、留恋、还有不满。
我给他画了乌龟,希望他能长寿,多祸害人间几年;
他给我画了白兔,说我与他比赛,永远没有赢的那天。
已是好久不见,诸多怀念,想起他,总能想起当初那件白色的校服。
如果当初再早熟一点,是否能成为他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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