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邂逅缅石榴
大姐说:‘“在山中,我发现了一个发呆的好去处。”周末我们邀约一起去发呆吧。
穿上白球鞋,走在满是茅草的山道上,山青水深,未施粉黛,是天然的美。最近一直是忙碌状态,这闲暇显得分外惬意。
穿过乱乱的茅草丛,站在山顶与我们会面的是对面高高的哀牢山,壁立千仞,山顶萦绕着雾色;山下是蜿蜒的红河水,这个季节雨水少了,河水依然是褚红色,奔流不息。山和水仿佛一对恩爱夫妻,互相依偎,彼此依恋。
哀牢山和红河 哀牢山和红河早晨,阳光散散地照进树林里,摇摇晃晃,躲躲闪闪,调皮地像是在捉迷藏。丛林里,两只麻雀上下翻飞,不知道是忙着恋爱,还是忙着吵架,忙忙乱乱,很是生活。
脚下一大片缅石榴林,虽已到深秋,却依然郁郁葱葱。这个季节正是缅石榴成熟的时候,浓郁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淡黄色的果实挂满了枝头,把爱吃缅石榴的大姐兴奋坏了,摘了一个咬在嘴里,直呼“好吃,是小时候的味道。”受不了大姐的诱惑,我也拈起一枚缅石榴,忍着奇怪的味道咬开果皮,粉红色的果肉里埋伏着果籽,柔滑少汁,味道说不出来的奇怪。大姐却说:“闻的就是这浓郁的味儿,嚼的就是这干香干香的感觉,吃的就是这不一样。小时候,物质贫乏,没有什么水果吃,但是迤萨山城里到处长满野生的缅石榴,这就是我们的美味。”
在山中邂逅缅石榴过去迤萨山城没有这种水果,是走马帮的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这植物贱得很,砂土、黏土,红土有土就能成活,荒地、丘陵,很快整个迤萨山城就长满了这种植物。我却感概,虽说人生如寄,可长在这荒坡上的他们是否也思念家乡。
学校临退休的老教师告诉我:“三十年前的迤萨只有现在的五分之一大,那时候跑马街一带全是缅石榴林,像原始森林一样,随着城市的建设,大部分的缅石榴都被砍掉了,但迤萨人翻(本地话“摘”的意思)缅石榴的经历却留在记忆里。”一个离开迤萨 十几年的朋友说得更诗意:“翻缅石榴的记忆就是我的乡愁。”
我们摘的缅石榴王先生也说他读书的时候,学校(现在的红河二中)下面。漫山遍野全是缅石榴,他们在林里读过金庸的武侠小说,背过岳飞抗金、武王伐纣;缅石榴熟的季节,同学们就三五成群爬树折枝摘果,多少次忘记了上课铃声。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当老师准备批评他们的时候,他们才怯生生地掏出捂得热乎乎的缅石榴递到老师面前说:“老师吃。”王先生讲的很淡定,我却笑得前仰后合。一个犯了小错的学生也送了我一个大大的缅石榴:“这是今年院子里最大的一个,送给你!”我也因为他的礼物没有苛责他。
”那年有孕在身,还吃坏了肚子,怕伤及胎儿又不敢吃药,正踌躇之际,王先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偏方“缅石榴叶儿煮水可以止泻”。下班后采回一大把嫩叶儿,我煮水喝后,真正药到病除。闲来乱翻书的时候,了解到不起眼的缅石榴不仅是含有丰富维生素的水果,还是治小儿消化不良药。可惜的是来红河十几年还没学会吃缅石榴,但这并不影响我理解迤萨人对它的特殊情感。今天在山里邂逅了他们,又想起了这么多的往事。
在这样的山里,适合和姐妹们一起团团簇簇地坐下来,说说女儿家的心事;也适合一个人走走停停,吹吹山风,发发呆;如能与情人相会在山里,摘几个缅石榴,让甜甜的味道把爱人一辈子团在一起,一辈子心意不变,那就最好。茅草顶上擎着黑黑的的草籽,籽后面还拖着长尾巴,尖尖的果实牢牢地粘在裤脚上。坐在石头上听着山风,看着淡云,扯着衣服上的草籽,又是另一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