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78：汉纪（八）
《<资治通鉴>研读》78：
汉纪（八）
窦婴
汉纪八（从公元前154年开始，到公元前141年结束，共计十四年时间。）
这年冬十月，梁王刘武前来朝拜，他们兄弟俩陪窦太后坐在一起吃饭。这时汉景帝还没有册立太子，就随口说道：“我在百年之后，要把帝位传给弟弟刘武。”
刘武当场辞谢，虽然知道汉景帝说的不是心里话，但也心中高兴，窦太后也很高兴。
詹事窦婴举起酒杯敬酒，然后说道：“当今天下是高祖的天下，父子相传是汉朝的制度，陛下怎么能擅自传位给梁王呢！”
窦太后因此开始憎恨窦婴，窦婴也对窦太后不再亲近，借口身体有病被免去职务。窦太后开除了窦婴的窦氏户籍，不经宣召不能入朝。刘武因此更加骄横。
公元前154年正月乙巳日，汉景帝宣布大赦天下。
有颗彗星出现在西方。洛阳东宫发生火灾。
汉景帝拍死刘贤
当初，吴王刘濞的太子刘贤到长安拜见天子，有机会侍奉皇太子刘启饮酒弈棋。刘启在和刘贤下棋时发生争执，刘贤的态度很不恭敬，刘启一把抓起铁棋盘朝刘贤头上砸去，没有想到一下就打了个脑袋开花，刘贤立刻死掉了。汉文帝只好让吴国使者带着刘贤的尸体返回下葬。
队伍回到吴国后，刘濞大怒说道：“既然天下同宗都姓刘氏，死在长安就应当葬在长安，为什么还要送回来下葬呢！”派遣队伍返回长安下葬。
刘濞从此开始逐步失掉藩臣该有的礼仪，称自己有病不到长安朝拜。汉文帝也知道刘濞是因为他儿子死掉，才称病不朝，就进行查验询问，确认刘濞根本没有什么毛病。后来，吴国的使者来到后，汉文帝把他们全都逮捕审问治罪。刘濞这才害怕，想要谋划叛乱。
后来刘濞又派使者到长安进行秋请，汉文帝再次责问吴国使者。使者回答说：“吴王确实没有生病，因为朝廷逮捕治罪了吴国派来的几批使者，吴王害怕被治罪，所以才被迫称病。何况俗话说道：‘至察到了能看到深渊中的鱼，这事就很不吉利了。’希望陛下摒弃前嫌，给吴王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汉文帝下诏赦免了吴国使者，让他返回，同时专门赏赐给刘濞几杖，说他年龄已大，可以特许不朝。吴王被解除罪责后，谋划的叛乱计划也就取消了，但因为吴国富有铜盐，百姓没有赋税负担，士兵服役反而发给役金，而且价格还很公平。刘濞平时都去寻访民间的贤良之士，不断赏赐普通百姓。其他郡国中被官吏追捕逃亡的人，吴王全都收纳，不让官吏拒捕，这样过去了四十多年。
晁错多次向当时的太子刘启建议，削夺吴国等诸侯国的封地，还多次向汉文帝上书，但汉文帝为人宽厚，不忍心削夺，所以吴王更加骄横。汉景帝刘启继位后，晁错上书说：“当年高祖皇帝初定天下，因为兄弟们太少，自己的儿子们又年幼，所以才大封同姓，齐国领有七十多座城，楚国领有四十多座城，吴国领有五十多座城池。这三个人封完后，天下已经去掉了大半。现在，吴王和陛下因为有刘贤被杀的过节，诈称有病不来朝见，按照古法应当诛杀。但孝文皇帝于心不忍，所以才赏赐他几杖。朝廷给予的大德够宽厚了，吴王本应改过自新，但他更加骄横跋扈，依靠铜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导天下逃亡的人谋划作乱。现在削夺他的封地，他会造反；不削夺他的封地，他也会造反。如果早削夺，他会立刻造反，祸害还小；如果不削夺，造反要晚，祸害更大。”
汉景帝诏令公卿、列侯、宗室一起讨论，没有人敢和晁错辩驳，只有窦婴力争，晁错因此和窦婴发生不睦。楚王刘戊前来朝拜，晁错借机说道：“刘戊去年在为薄太后服丧时，在丧室中淫乱，请求陛下现在将其诛杀。”
汉景帝下诏赦免刘戊的罪责，削夺掉刘戊的东海郡。另外，前年赵王有罪，朝廷削夺其常山郡；胶西王刘昂因为卖爵行为不法，被朝廷削夺掉六县。
汉朝朝廷正在议论削夺吴国封地，刘濞担心这种削夺没有始终，因此积极准备谋反，想要举兵起事。但他考虑到各诸侯中没有其他值得一起谋划的，听说胶西王刘昂年轻勇敢，喜欢征战，齐国人都很害怕他，就派中大夫应高前去挑拨刘昂说：“现在的主上起用奸臣，被奸臣的话所蒙蔽，喜欢蝇头小利，听信谗言，擅自变更法律法令，侵夺诸侯封地，朝廷的索取太多，诛罚良善，这种情况一天比一天恶劣。俗话说：‘吃完米糠就会吃到米粒。’吴王和胶西王都是天下知名的诸侯，一旦受到追查，恐怕再也不能安生。吴王身体患有疾病，不能到长安朝拜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竟然受到无端怀疑。吴王又无法自我表白，只好一直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出，但仍然害怕不被放过。我私下里听说大王因为卖爵之事被问罪，最后削夺封地。听到其他很多诸侯都被削地，罪名种种不一，恐怕都是找借口削地罢了。”
刘昂说：“情况确实是这样。但先生说我们应当怎么办呢？”应高说：“现在吴王自认为和大王面临相同的忧愁现状，就应当同心同德，毅然而起，牺牲个人为天下除害。这样做可以吗？”
刘昂吃惊地说道：“寡人我怎么敢这样做呢！现在主上虽然逼迫很急，但这是因为我有死罪啊，我怎么敢不拥戴主上呢？”应高说：“御史大夫晁错蛊惑天子，侵夺诸侯，蔽忠塞贤，朝廷怨恨，诸侯们都有背叛他的意愿，人臣之事已经做到极限了。现在彗星频出，蝗虫多起，这是万世难得的时机，也是圣人挺身而出的时代。所以吴王想要对内以征讨晁错为事由，对外跟随大王的车后，驰骋天下，遭遇到抵抗肯定也会归降，兵锋所指都会攻下，天下没有人敢不臣服。大王如果有这个诚心，就答应下承诺，吴王马上率领楚王一起攻掠函谷关，守住荥阳敖仓的米粟，抗拒汉军。我们大王已经修建好了馆舍，一心一意等待大王。大王如果有幸莅临，那么天下可以吞并，到时候两主分割天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刘昂说道：“就这么定了。”
应高返回报告刘濞，刘濞担心刘昂还没有下定决心，就亲自作为使者来到胶西，和刘昂当面结盟。胶西王的群臣有听说刘昂谋划的，就劝阻说：“诸侯们的封地加起来还不到汉朝郡县的十分之二，背叛朝廷也会引起当今窦太后的忧愁，这并不是什么长远的计策。现在，侍奉一个皇帝，还都说不容易。即使事情做成功，到头来还是两主纷争，那时的祸患就开始于今天的结盟。”
刘昂拒绝采纳，派出使者联络齐王、淄川王、胶东王和济南王，他们全部都给予承诺。
刘濞
黄其军
作于2024年11月22日（古历甲辰年十月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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