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今天我做助教，小哲和小阳吵了起来。小哲像匹愤怒的小野马，鼻子里噗嗤噗嗤地喷着气，挥舞着四肢，嚷着要跟对方拼命。小阳则坐在原地，隔着我委屈地看着小哲。我们到外面待一会吧。小哲顺从地跟我到了外面。看来他身体里的那匹愤怒的小野马也渴望有人能帮他拉住缰绳。

外面正下着雨。我们并排站在走廊上，看着雨从高空坠落，啪一下砸在地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有什么东西正在深长地呼吸。你们怎么了？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老朋友。他恨恨地说，他不跟我做搭档！所以你很生气是吗？他重重地点了下头。你打他是想告诉他什么呢？小哲愤怒地说，谁让他不跟我一组！嗯，看来你真的重视他哦。雨下大了。我们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我侧着脸问他，那，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跟你一组吗？他先是紧绷着嘴角摇头，然后脸上有什么涌了上来，轻轻地点了下头。

下课后，小阳同意留下来与小哲聊一聊，我表达了感谢。小哲表示不知道怎么说，我谨慎地表达说我可以就刚才的了解帮他说一部分，如果不对，他可以修正。我略侧向了小阳，告诉他，今天他拒绝了小哲做搭档的请求，小哲感到很愤怒以及……我看着小哲的脸，希望我所说的是他允许的，以及——伤心。

伤心。小哲听到这个词顿了一下，侧着脸吸了口气。他没有看我们任何人，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我注意到他略微侧向了小阳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空气里有什么在融化。我知道卸下了盔甲，是不容易的。我继续说，他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做搭档。

接下来，就跟我无关了。小阳朝他招手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两个人的椅子靠在了一起。小阳贴在小哲的耳朵边，细细说着什么。

我把椅子撤开了。过了一会再看他们的时候，小阳正帮小哲修刚才打架弄坏的眼镜。

告诉别人我其实是“伤心”，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啊。这件事，我也要鼓起勇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