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农村老人

前情：潘老太今年七十二岁了，被儿子“强行”接到城里来不到一个月。可是在儿子家却倍感孤独。老家没有猪，没了鸡，没了鸭……只有住了几十年的老屋，孤独地在寒冷的黑夜里伫立着，它在思念着潘老太正如它对她的思念？

早晨，她起床后就坐在床沿默默想着，要是自己家的公鸡还在这会该打鸣了吧？“喔喔喔，喔喔喔 ……” 不是公鸡，那是儿子媳妇房间里的闹钟声，每天都会在六点半响起。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媳妇小雅起床穿衣的声音。

小雅很快来到了厨房忙活起来，每天她都会在这时候起床为家人做早餐，她做的早餐一般是西化的，用的锅具是潘老太叫不出名字的。

早餐也是随时变化着花样：煎汉堡，烤蛋挞，煎蛋，烤面包片，三明治……再配上自己煮的奶茶、咖啡或者牛奶、豆浆等…。起初几天潘老太总是去帮忙，可是发现完全不知道做什么。所有的家电都不会用，在早上这个争分夺秒的时间段她完全是帮倒忙。

小雅的早餐锅具

“我说，大运哇，你能不能跟妈说一下早上不要来帮忙！”一天晚上她无意听到小雅在房间里跟儿子说。

“为什么，你不是可以多睡一会吗？”儿子没想那么多，随意地说。

“可是妈她什么都不会，天然气灶都不会用，也不知道怎么煮早餐，厨房里多一个人反而碍手碍脚的。”其实潘老太这些天也感觉到了她的多余，她就是起来了也没有早早出房间。

“那我周末的时候教一教妈。”儿子是说了，可是最近周六都在加班，周日又陪着大孙子一帆去上培训课了，今年四年级要调研考试，所有的孩子都在补习功课。这事也就一再耽搁了。

这时，孙子房间的闹钟响了，这应该是七点了。儿子快速起床穿衣，旋风般来到房间：“一帆，起床了！”

“嗯……嗯……”一帆是她的大孙子，九岁了，今年刚上四年级，每天都是随爸爸上班的车一起去学校的。

好不容易儿子和孙子洗漱完坐到了餐桌旁开始用早餐了。这时已经是七点半了，他们每天都是七点四十出发，孙子学校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赶八点的早自习时间非常充裕。

每次到了这时候，潘老太就赶紧躺在床上装睡觉。她怕儿子进来喊她，因为潘老太看大家早晨太忙了反而影响到他们，所以儿子他们还以为她没有起床。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妈起来得比较晚，是不是没睡好？或者……” 小雅把头凑过去对大运小声说。

“不会吧？也没听说她哪里不舒服，或许白天累了吧？我看这两天妈看电视看到十点才睡。”

看到十点？！她是看电视吗？不到八点就开始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了。其实，潘老太没文化，根本看不懂电视，只是看着屏幕上五颜六色的人儿好玩，“哇，追到了……把他打死了……”她偶尔会发出一些自言自语。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跌宕起伏，都与她无关。

“奶奶看不懂电视！她一看电视就打瞌睡。”一帆一语道破。

大运有些难过，每晚小雅和他都忙着孩子们的事，自打妈来了以后就把电视留给她看。他们要么用手机要么用电脑，也没有安心陪妈看过电视，晚上忙着辅导一帆，早上又见不到妈，“今晚回来好好陪陪妈。”大运还在愣神。

“快走了，爸！”儿子已经在门口催促着。他赶紧拎包穿鞋和儿子走出了家门。

听到大运和儿子走出房门之后，潘老太才慢慢走出来。她每天早晨的工作就是等小雅上班去后收拾早餐的碗具，然后送四岁的小孙子一晨去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