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称呼
吾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在二院回来的路上,公交车上看到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婆婆,怀里抱着一盒蛋糕,十分的小心翼翼,就像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般,生怕磕着碰着。我起身让了座位,和婆婆闲聊,才知道她是给自己的姐姐去过生日。
突然想起一句话“当你白发苍苍,才是地老天荒”。虽是表达爱情,那一刻,却更贴近血浓于水的牵绊。
那个称呼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经历岁月的脸颊上,婆婆嘴角上扬,一脸幸福的告诉我,她今年已接近古稀之年,但是这几十年来,只要姐姐在,她都要买蛋糕去给她过生日。她笑着说,她的姐姐从小到大,都是把好的给自己,又当哥又当姐,她要把姐姐小时候缺失的都补上。说的时候,一脸虔诚,手拉了拉腿上的蛋糕,动作很轻柔,仿佛做一件很神圣的事。
我不知道是自己感同身受,还是触景伤情,总之竟红了眼眶。然后笑着告诉婆婆,我也有个姐姐,可我把她当哥哥用。有她的地方,我就很安心。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五味杂陈吧!
那个称呼一抹寒烟的书里说,所有的孤寂和圆满里,唯有你,不能缺席!
是啊!唯有你,不能缺席!在那些旧时光里,那些被回忆拉长的身影,一幕幕的回放。
时光拉回到,那一声声小奶音的“姐姐”
“姐姐,你帮我炸辫子吧” “嗯”
“姐姐”,你帮我包书吧!,“嗯”
“姐姐,我不会,你帮我做题吧” “嗯”
“姐姐,你们同学欺负我”
“你待着,我去看看”
“姐姐,你学习那么好,我考不上怎么办”
“好好考,尽力就好,学习不能决定一切”
“姐姐我考完了”
“我自己高考我都没这么紧张”
“姐姐,我想吃那个什么”
“走吧”
“姐姐,我没钱了”
“我奖学金下来了,先给你转些”
“姐姐,我没衣服穿了”⊙⊙
“下班了,帮你买几件”
“姐姐,我想去外面看看!”
“去吧,多走走也好,家里有我!”
那个称呼时光荏苒, 那些记忆的碎片里,有我掉进水里,你拼命拉我哭泣的无助;有你坐在火炉边,一边哭一边一页页烤干我书的担心;有你带我上学,不让别人欺负的保驾护航;有你教我算题,怕我不懂的恨铁不成钢;有你给我打钱,自己勤工俭学的辛苦;有你顶着压力 ,用单薄的肩膀扛着整个家的责任。
这个称呼,是柔软的牵挂,时常眼睑上水雾婆娑,却异常坚定;是暗夜的点点星光,指引着方向,却义无反顾。
如果人的一生,是一趟单程车,那在我的旧时光里,你就是那一个个站点。我不知道这趟车程去往哪里,但有你,我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有人问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喊过你姐的名字? ”是的!从来没有” 对我而言,“姐姐”这个称呼,和“爸爸妈妈”,一样神圣。
那个称呼夏天就这样悄然而至,不动声色。白天总是和暗夜匆忙照面,故事便已开始。笔尖轻触,一地回忆,只是是否归来,又是否少年。
我愿,一纸信笺穿越荒芜时光,把记忆里的冷暖,让风旖旎成另一种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