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易原理]六、「天地」伊始，「八卦」一体
[古易原理]六、「天地」伊始，「八卦」一体
《系辞》说：「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这段话非常有名气，许多大家都做了很多很生动的解释，如果先看看这些精彩的文字，再来看拙作，会有巨大的落差。
两千多年来没有人真的理解这段话，从没有正确的解读。越是这样的地方，越说得天花乱坠，就越彰显知识的虚伪性的一面。只有看得多了，才有比较的余地；只有通过比较，才有自己的鉴别；只有鉴别，才有合理的取舍。
《系辞》这段文字之所以经典，在于首次提出「八卦」。虽然存在争议，但是里面至少言之凿凿地提到了「雷、风」和「坎、离」这四个卦，这是两千多年来已经达成的共识。弥足珍贵。
其实大家都清楚，《系辞》既然已经在推出这一大段话之前，就明明白白、斩钉截铁地提出「八卦相荡」，就等于明说后边说的是「八卦」，所以肯定会不带停顿地一口气推出这八个卦，没有说一半留一半的可能性，这不合常理。
可以肯定，几乎所有人都在努力印证这段话里面说了八个卦，但是都面临一道逾越不过的槛，就是「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这八个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无解而胡解，以至于自己都未必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与后边的「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有非常多的共同点。
首先，二者都是从「道」开始，到「性」结束。路径一致，目标相同。
其次，二者对生命的诞生，做出了完全相同的诠释，就是「成」。
再次，二者都涉及到了「性别」。所谓的「男女」，不过是将「一阴一阳」具体到了人类。也许最初的「男女」二字，泛指全部生命，不见得一定说人类。当然即便特指人类，也仍然是共性。
如此多的共同点，却并没有为解读「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提供丁点儿帮助，没有解决《系辞》是不是在这里说出了全部的八卦的问题。焦点是「乾道」与「坤道」这样的提法迷惑性太大，大到无人能解。
「道、善、性」是一个个的步骤，重点是过程。从单一元素的「道」，到两个元素组合的「善」，最后成为三个元素组合的「性」，经历了三个阶段，也提升了三个等级。
「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侧重的是「八卦」与「性别」的联系，重点是来历。提出男性源于「乾」，女性源于「坤」。
我们的分析简单、直接且呆萌，就是认为「乾道」、「坤道」这种说法，与「乾」、「坤」直接相关，却绝对不是「乾」、「坤」二卦。这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方向或者叫出发点，解开了这个谜语，也就解决了这个千古难题。
「乾道」，说的是「乾」处于道的阶段，「坤道」则是「坤」处于道的阶段，也就是躯体在第三步，本质却是第一步。按照这种说法，「乾道」应当指单一元素的「天」，「坤道」指单一元素的「地」。只不过由于说话的语境是八卦的阶段，也就是第三步，而所讨论对象的本质却属于第一步，因此在表达上就自然会出现「错位」的错觉。
在文字表达上，这真的是困境，《系辞》选择的方式显然并不成功，直截将不同阶段的名称糅合到一起，看起来面面俱到，实际上是和稀泥，除了自己了解这个稀泥的成分比例，外人看来就是一踏糊。
《系辞》的表达不仅不成功，同时还是孤本，前无先例，后无再版，没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难怪令无数大咖权威竞折戟。
在「八卦」的阶段，而又与单一元素的「天」、「地」本质相同，同时在「天」、「地」与「男」、「女」之间存在「成」的关系，三要素叠加才是所谓的「乾道成男，坤道成女」。逆向展开这个推演的过程，作为结果的「男」、「女」，应当就是符合上述四个条件的两个卦。
这两个卦，本质近于「乾坤」，但不是「乾坤」；处于第三步的阶段，本质却同于单一元素的「天地」。这里所说的的「本质」，明显都与「易数」有关，是《系辞》接下来的专门话题，后边在讨论「易数」的时候，自然有相对精准的描述与论证。
在现阶段，作为纯粹抽象的概念存在的这样两个卦，实际上可供选择的区间非常狭窄。因为包括「乾坤」在内，总共就只有八个卦。简单筛选也同样可以判断「男女」指的是「艮兑」这两个卦，而不可能是其它别的两对卦。
《系辞》提到的，已经有共识的，「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同样只有单纯的描述，与什么卦对应仅凭读者的联想，是一种事后的脑补。这是因为《系辞》在介绍《易经》的初期，即使提出了八卦，也只是纯粹抽象的概念，而不是后来熟知的「八卦图」的八卦。也就是说，这时候提到的「卦」，没有「象」，只有一个抽象的属性。
所以我们不应苛求，认为「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说的是艮兑二卦需要额外的理由。这时候是用概念来生成未来的卦，而非用未知的卦来约束概念的生成，只要言之成理，不必本末倒置。
接下来，「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当然说的就是「乾坤」二卦。诸多解释众说纷纭，其实只要明确这是「八卦相荡」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就只能界定为对「乾坤」两卦的描述，具体的理解哪怕见仁见智，也属于细枝末节，无伤大雅。
总而言之，这段话以八个小节，一一对应全部的「八卦」，内容与形式高度契合，诸多异议可以休矣。
这是《系辞》的追求，也是《易经》的开局，同时还是后人接受传承的一个好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