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克叔叔的第二封信丨余生很长,何必慌张
燕绥:
昨日傍晚收到你的问题,你问我,大学最后的半年要怎么样度过才称得上是有意义。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问住了。一直以来解答的都是朋友情感方面的问题,你这猛得问我关乎生活或者说关乎未来的问题,我还真得需要仔细想想要怎么回答。
这大概是道送命题,万一回答得不甚满意你又照做岂不谬哉。不过以你的性格大概是惯例采纳其中一部分吧,无妨,也算作是我的一些自说自画吧。
于是我开始回忆,我大学的最后一段时光是怎么度过的。
很多细节似乎都已经被时光冲淡了,想了又想还是有几个关键词的。这大概和很多人的大学最后一段时光是相似的:改了很多遍的论文、喧嚣的夜市、安静的图书馆、许许多多的照片,毕业典礼上的《同桌的你》。
如果以时间的顺序来回忆,从大四开学首先开始经历多达七次的论文修改。很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以为超级负责任的老师,依稀记得在论文第三稿的时候导师已经在告诉我们“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改论文了,下次再拿来的我都不看了直接过。”这样的话我们又听了四编,从段落布局到语法句法甚至标点符号,太多次的精雕细琢,论文终于是过了。当时大概是有点抵触的,现在回想起来,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然后时间就过得更快了,我是在和一群朋友拍了毕业合影后去离校工作的,五月,阳光已经开始布满回忆的每个角落。
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决定是经过纠结的,最终还是去了,结果这场典礼还真就成为了我目前为止所经历的作为观众的最后一次毕业典礼。典礼的前夜仪式般地酩酊大醉,第二天在行政楼前集体合影后终于如愿以偿抱着BOSS照了一张合照。
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宿舍里早已经没有行李,连告别也显得有些轻装上阵。奇怪的是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伤感,挥挥手,就同后视镜里的基友们告别。我是宿舍里第一个离开学校的,室友都说送我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走就走吧。不过后来的后来,我成了宿舍坚守在校园里的最后一个人,当然,这是后话。
回忆的篇幅似乎有些过长,不知道读到这里的你会不会为我的唠叨而厌烦。说说要怎么走过过最后的八分之一月台吧。
如果能再回到过去,这个时候大概会给自己列上一个清单,看看自己的大学还有哪些遗憾,有哪些人需要好好告别,有哪些事情一定要做,有哪些故事一定要讲,有哪些情绪一定要表达。真的是列个清单,一项一项去完成,尽可能得捎给自己些遗憾。
给自己点时间,去走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在走走最熟悉不过的路;去溜达溜达图书馆,翻一翻有可能是你四年都没怎么翻阅过的书;去游游泳,打打高尔夫,跑跑步打打篮球,当然,你毕业前保龄球馆能建好的话再去保龄球馆嗨皮一番;再看看各种各样的演出,参加些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也许你曾经在某个时间点对各种各样的活动感到疲倦,但在最后的时光,你会突然感到舍不得。走遍之后,就是告别,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得同这个校园告别,和每一个一起相处的人告别。
毕业之后才知道自己会有多么想念在学校的日子,有多么想自己永远都不要毕业。也许是因为念旧,也许是人都是矫情的,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珍惜,又或许你舍不得,很多故事,很多人。
再借用一位老友的话吧,我再发挥一番:很多人,告别之后不知道多久还会再见;很多地方,离开过再回去都免不了变成物是人非。
如果你急着看看外面的世界,别着急,你会有接下来多于60年的时间去看。你有的是机会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里无止尽的工作里蜗行摸索,阻止或者加速自己成为当初最讨厌的模样。
余生那么长,你又何必那么着急,着急着和自己的青春告别。青春或许是一种心态,但是所谓心态,并不能改变你不再年少的事实。
趁着春光和夏日,让告别变得再遥遥无期一点吧!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想各种办法让自己毕业的晚点再晚点。
当然,延期毕业就算了。
望君安。
乔克
2017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