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纸片男友二三事
文/玉辞心
我，胡小兔，二十五岁，单身未婚，三线城市的画手一枚。
准确来说，我是一名漫画家。哇，这么称呼，档次一下子高了很多，虽然我还是很没有底气的。
对了，这是我今年第五次相亲。
1
我走出咖啡馆，狠狠地同相亲对象说了再见，大步流星地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无疑这又是一次惨不忍睹的失败的相亲。
闺蜜打来电话苦口婆心地劝我：“我说兔子啊，你说你到底咋想的？咱们可是从小玩到现在，我就像你的亲人一样亲。你啥都是马马虎虎的吧，成绩普普通通，长相还可以吧，这工作也还说得过去，可你怎么在这件事儿上就那么较真呢？”
拜托，结婚大事这么草率的吗？何况今天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满面油光的一口一个房子车子的俗不可耐的中年大叔啊！
闺蜜是对我有多愁嫁，介绍这么个人给我？
我刚想怼回去，又想了想闺蜜已经是个准妈妈了，便温声说道：“亲，我心比天高，我觉得凡夫俗子都配不上我。”
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就像我新画的漫画《恋爱四十九天》里的男主一样，年轻，温柔，阳光，最重要的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帅气。
呀，责编发来多条消息，肯定又来催画稿了，我连忙挂了闺蜜的电话，手忙脚乱地点开语音消息。
顿时嘹亮的女高音在我耳边响起。
“胡小兔！你可真是我手下的一枚糊涂蛋。你的漫画故事不通过，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说说，好好的爱情故事怎么就那么不能打动人心呢？怎么就一个萌点都没有呢？这样你会吸引什么读者？”
“胡小兔，作为你责编的我，我命令你，我请求你，在画好人物的基础上，赶紧谈个恋爱成不？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的你能写出什么好故事啊？”
“胡小兔，……”
我渐渐神情恍惚，责编的那句话深深刺痛了我，作为一个重度宅女，成天在家里写写画画的我，哪里有时间去谈个恋爱呢？
晚上十点，工作台前。
一盏台灯，一杯牛奶，一个笔记本，一张电子板，便是我创作的环境。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的人物有神呢？
我对于责编给我的这个问题冥思苦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要不再改改男主的立绘，再立体俊秀一点？
要不再改改男主的人设，再温柔阳光一点？
指针指向了十二这个方位，我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笔下这个漫画的男主，心满意足。
嗯，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嘴唇，叫人流口水的身材，快完溢出屏幕的大长腿。完全是我心目中男神的样子，读者们也肯定喜欢。
我提笔一挥，写下几个大字：程希。
这就是他的名字。
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梦见我遇到了我的白马王子，并和他十指相扣。
这是个粉红色的梦境，充满恋爱的味道。
2
“喂，小懒虫，起床了。”一阵温柔的充满磁性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唤醒，我懊恼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躲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咦，等等，这个声音……怎么会有男人在我家里？
我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却不敢睁眼，难道是歹徒入室抢劫？
他要劫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还不起床，是不是想尝试一下我逼迫你的滋味呢？”我感觉到这个男人在朝我走来，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抓紧了被子，哆哆嗦嗦地睁开眼，却发现了一张干净俊俏的脸在我瞳孔前越来越大，直到――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嘴角。
我就这样被人劫色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啊――”我大叫了起来，推开我床边的人便酿酿跄跄地朝房间外跑去，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把我拉了回来，我跌入一个怀抱之中。
“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我抬头，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样貌。
“程希？”我忍不住惊呼，眉清目朗，身形修长，可不就是我笔下的漫画男主吗？
哦。天呀，我一定是疯了。
这个男人嘴边笑意不减，说：“胡小兔小姐，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还是叫我小希吧。”
啊勒，这个称呼怎么这么熟悉？这不就是我漫画故事里的女主对男主的爱称吗？
程希拉着我坐下，我木然地望着他。
“怎么，是你把我创造，现在你却怕我？”
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开口说：“你，你是怎么从纸上出来的，而且，还这么真实？”
“你在我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所以，我现在是你男朋友！”程希嘴角一勾，露出两个酒窝。
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天呀，我这么缺爱的吗？我闭上眼睛，眼前渐渐浮现了一个同样有酒窝的男孩的脸。
那是他十七岁的模样，他叫林小林。
其实吧，作为母胎单身到现在的我，也不是那么冷血，我也是有过一段青涩的喜欢的。
只是喜欢。
我喜欢了林小林五年，跨越了高中到大学的五年，可是那个缺心眼儿的并没有和我在一起，浪费了我整个青春的感情，导致我再也没有当时的力气去喜欢一个人了。
虽然这样，我也没有怪他，毕竟这份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啊，也只是我在留恋。
之后我做了漫画手，每一个作品里的男生都有他林小林的影子，特别是程希。
所以，这就是我胡思乱想的理由吗？
我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要清醒一点，现实一点。
可是之后的事情改变了我的想法，当我看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早饭和厨房里程希忙碌的身影。
这种感觉还不错，我庆幸把他写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呀小兔，你看看作为一个女生的屋子怎么就能这么乱呢？冰箱里面也都是速食食品，这客厅的灰都积了一层了吧。”程希带着口罩边打扫边对我说。
嘿嘿，这样一个男朋友也挺好，我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饭，心满意足。
“吃完后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超市选购一些生活用品。”程希催促道。
这个时候是超市的冷淡期，还没有太多人来人往，我任由着程希拉着我往购物车里塞东西。
“诶哟，快看快看，这有个大帅哥。”在生菜区，我听到不远处的售货员的低声呢喃。我斜眼看去，只见一高一矮的中年妇女。
“我早看到了，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身边那个黄毛丫头。”
“我看这小妞也不是什么大美女啊，男的咋就看上她了？”
“呵呵，这还用说，肯定是个小白脸呗。”
“唔，这丫头倒也不像有钱人！”
“你懂啥，财不外露吧。”
……
我强忍着怒火，脸色变得很难看，程希还笑嘻嘻地问我喜欢吃什么菜。
吃吃吃，我吃的气够多了！
我甩开他的手，向远处走去，我实在不想看到那两个妇女的嘴脸了。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内衣区。
“哟，这不是胡小兔嘛！”尖尖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扭头便看到了浓妆艳抹的萱萱。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她已经宛如一个交际花一般在人堆里献殷勤了。我不想和她多说，点点头就要离开。
“诶，胡小兔。你怎么不多选选，毕竟你这个尺寸得好好挑挑吧。”她见我停下脚步，便又提高了声音，得意道：“我家那位总喜欢我穿这些蕾丝的，弄得我都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了，倒是你，胡小兔，又没人看，所以你可以随心所欲地买对吧。认真选择一款吧，那么急着走干嘛。”萱萱捂嘴笑了。
真是受不了了，看着她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握紧了拳头。
我刚想怼回去，一只手把我拉进了一个怀里，并听到一阵温暖而有磁性的声音说：“小兔啊，这是你你同学吗，原来竟然做起导购了啊？”
“你！”萱萱怒目圆睁，却看到了程希帅气的脸，她收敛了情绪，莞尔一笑：“这位是？”
程希把我护在怀里，昂起头不看她：“我是她胡小兔的男朋友，而且，我从来不让小兔在这种地方买内衣的，对吧小兔？”
程希朝我眨眨眼睛，我立刻会意，笑了出来。
“走吧走吧，我还要给你做饭呢。”程希拥着我走了出去。
只剩下萱萱气急败坏的脸。
真爽！
到结账处，程希退到我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掏钱吧夫人。”
也对，他没有钱，只有我忍痛割爱荷包啦。结账处的小姐姐饶有趣味地看了我们几眼，我知道她又误会我是在包养小白脸了，真是无语。
3
“你洗菜，我负责做饭。”程希命令道。
我不乐意地把蔬菜放到厨房，说：“为什么你不能一起做了呢？”
“我不能沾水的，否则我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该怎么照顾你呢？”程希捏了捏我的脸颊，我的脸瞬间烧的通红。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的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晚餐做好了，我端起酒杯向他示意：“小希，谢谢你今天为我出气。”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男人嘛，最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受欺负。何况，你那个……是真的比她小，那里的衣服不适合你。”
“你！”我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放下酒杯，“小心我把你的属性给改了，改成又老又笨又丑！”
程希刚想说什么，一个电话响了起来，我点开一看，默默地放下碗筷，走到阳台。
打来电话的是林小林。
即便时至今日，我还是对于这个名字有着说不清的情感，每次他都会把我的心情打乱，这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喂，小兔吗，我……”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却一片嘈杂的音响，像是在密集的人群中。
“新河路32号无他酒吧，我在这里等你，小兔，你可以过来吗？”
嘟――嘟――，电话挂断了，还没等我说一句怎么了，林小林便挂断了电话。
去，还是不去？天色这么晚了，外面又在打雷，我可以拒绝的，毕竟我又不是他的什么。可是，他说要我来，那么急切又无助的情绪，我觉得我应该去见他。
多年前的情感又涌上心头，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即便我在心里说了一万句不要想他，不要去找他，可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又一个声音在说着，去吧，去吧，愿你释然。
“不行，我不准你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而且马上就要下雨了。”程希堵在门口，不让我出门。
我拿好雨具，坚定地说：“万一是有什么急事的呢？”
“有什么事他不会跟他妻子联系吗，怎么你们的关系比他们夫妻二人的情感还要亲了？”程希加重了语气，双手把我紧紧禁锢在怀里，“我是你男朋友，你关心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深夜和另一个男人传情！”
我一口咬在了他结实的臂膀上，这种感觉那么真实，真实的让我感到荒凉。
“程希，你够了，你是我笔下的纸片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大概是我急得不行了，所以变得这么暴躁，以前我可是从来没有发过火的，可是却为了林小林，我成为了一个喜怒无常的女人。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要去见林小林。
我要逃出程希的束缚。
门砰的一声关住了，程希并没有开门追我，也许他知道即便阻止我这也是徒然，也许他被我的话伤了心。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他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假。
找到林小林的时候，酒吧里面已经人影稀稀。他的面前有一桌子的空酒瓶罐子。
他已经很醉很醉了，他见我来了，起身笑着，模糊不清地说：“小兔，小兔。”
“快回家吧，我给你打车。”我前去扶住林小林，却被他搂入怀中，他吐着酒气说道：“你终于来啦啊，小兔，你带我回家吧。”
“你喝醉了。”我艰难地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想起了闺蜜那张因怀孕而肿胀的脸。
“她如果知道你喝的酩酊大醉，一定会担心的。”
林小林突然大笑了起来，紧紧攥着我的手：“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才打电话给你的，你是不是很相信我？”
他看着我因惊吓而苍白的脸，颓然地放开我的手，转过身去，哽咽着：“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如果告诉你，你就不会来了。”
外面下雨了，雨声哗哗。
我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那里，忘了他是怎样转过身来，怎样把我拉进怀里。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为什么却不去争取了？”林小林靠在我肩头，我却感到一阵陌生。
这还是我认识的他吗？
“林小林你够了！闺蜜在家里辛辛苦苦待产，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你还要脸吗？”我刚想挣脱出来，却感到一阵刺痛，头发被人扯着。
扭头却看到闺蜜那愤怒的脸。
林小林自嘲地笑了，用力分开我和闺蜜。
“好啊你，胡小兔，林小林。你们可真是有一手啊？”闺蜜用力打着林小林，大声的哭了。
“林小林，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就这么背叛我，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呢！还有你，胡小兔，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闺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呜……”闺蜜大叫写挣脱林小林的手，甩了我一个耳光。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林小林怒吼道。
闺蜜不顾他的劝阻，向我冲来，我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的巴掌了，毕竟现在这情形，再解释也说不清啊，
有口难辩，我感到一阵悲凉。
闭上双眼，她的巴掌却迟迟没有下来，我睁眼，看到了程希。
程希好像来得匆忙，头发上还有雨珠滴落。
他据理力争，终于把闺蜜和林小林弄走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要为他沉沦。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他的出现，本来就算是个奇迹。
“傻瓜，已经没事了。”他温柔地拍拍我。
我大声的哭了，我发现，什么东西，真真切切地改变了。
程希因为被雨水淋湿，所以在安慰过我后径直倒了下去。我搂着一米八三的他，贴在他的胸口，可是我听不到他的心跳。
4
后来我知道，林小林和闺蜜的结合，本来就是个错误。
又因为闺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不舍打去，所以才会跟和我一样同样暗恋多年的林小林结婚。
没有谁对谁错，人生下来就是来还债的。因为一晚的迷失，他们才会承担现在的苦难。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程希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小兔，直到我见到他林小林的时候，我一切都明白了。”程希靠在床头，温柔地盯着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当他看到林小林和他一样的酒窝的时候，当他看到林小林和他一样的身材之后。
“我，可以称之为他的替代品，对吗？”程希黯然道。
我该怎么说，我真是不忍心看到他这么失落的表情啊，毕竟，他曾经给我心动的感觉。
而现在，我已经确定我喜欢他。
我就这样看着他，笑意绵绵，然后投入他的怀抱，说：“真的不好意思，给你这样一个设定，无论如何，你还是必须喜欢我。而我也是。”
就算再不真实，我也要把他昭告天下。所以我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熟悉的刻薄的声音，有点沙哑。
“妈，我要回老家了，还有，和我男朋有一起。妈，记得多放一双碗筷。”
妈妈在电话里笑不拢嘴。
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程希和我的家人见了面。
餐桌上，便是对我们的拷问。
“程希呀，我们小兔有点娇纵和孩子气，你可要多多包涵啊，结婚就是两个人这样过日子的。”妈妈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那是自然，小兔很好，不用担心。”程希看着碗里的东西，向我眨眨眼。
“程希呀，你们家兄弟姐妹几个，家住哪里，长辈们都还好吗？”
“我……”程希憋红了脸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我偷笑了，拍拍他的手，我的错我的错，我没有给他这样的设定。
“妈，问这问那的还吃不吃饭了。程希他很好，他家里人也跟他一样好，您就别担心了！”我帮他解围。
晚饭后，我拉他出去散步。
“小兔，谢谢你的肯定，今天我很高兴，因为这是属于我的一天。”程希把我拥在怀里，风在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亮闪闪的，他薄薄的嘴唇构起美妙的弧度。
我踮起脚尖，要接近了，要接近了。他突然放开我的身子，扯出距离，脸刷的红了。
“不行的，小兔，我不想再次昏迷！”程希别过头。
我心里有点想笑，却故意表现出伤心的样子，说：“可是啊小希，你看我们是情侣，却不能做情侣该做的事。真的很遗憾呢。”
“如果你吻到我，你会开心吗？”
“会！”我点点头，突然一阵热烈而绵长的吻向我袭来，我先是呆住，然后温柔地回应。
然后，程希便又昏倒在我怀里。
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
我这样想着，紧紧地抱着他。
“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啊。”看着妈妈疑惑的神色，我就知道她又该多嘴了。
“我说呢，人家条件这么好，长得这么标志，怎么会看上你呢，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妈，你能不能别乱扯了。”我嘀咕了一句，帮程希盖好被子，“他就是太累了，你就放心吧，你女儿我也不是那么差，对吧。”
“可他到底是图你什么啊？”妈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有这么损自己女儿的吗，这恐怕是个后妈吧，我无奈扶额。再怎么说我好歹是妙龄成功女漫画家吧，而且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交际圈，我有妈妈说的那么不堪吗？
“你弟弟最近在大学参加了什么社团活动，需要不少赞助费，我听说那种活动可是人人都挤破脑袋都想参加的，可他就被选上了。”妈递给我削好的苹果，道，“所以，小兔，再汇点钱给他吧，这孩子，孤身在外也挺不容易的。”
听到这我心里莫名有一股火，却堵在心口出不来，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我没有接苹果，深呼吸了几口气。
我就知道是这样，妈妈总想着让我嫁个好人家，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说到底她还是有私心的，为了她那个宝贝儿子。
所以，妈妈才会频繁地让我相亲，催我结婚，所以，当闺蜜介绍那个满身金钱俗气老男人的时候，妈妈也要这么鼓动我。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就是拿我当做跳板，是不是？”我抹着眼泪，“你们明知道我不出众，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把我嫁给那些老男人，对不对？”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过的好呢？”爸爸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妈妈的肩膀，“我们老了，干不动了。所以以后就是你们姐弟俩互相扶持啊，我们尽量不会拖你的后腿，但是你也不要太放纵自己，给自己一点压力。”
妈妈又表现出那种一贯的高冷，说：“我看啊，你这种性格得改改了，否则哪个男人会要你！”
“我会。”程希从里屋走了出来，和我对视一眼，道：“你们放心，我要她。”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是吧，只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不会离开自己，只有这样的设定才会让他这么坚持。
可是，我知道，他只是一个活在我心里的角色，是我心中完美的念念不忘。纵然我很感动，可这在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好嘛？
5
“兔子，我错了。那天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闺蜜打来电话，诚恳地说道，“今天是准备办孩子的满月酒席，我希望你能来。”
那件事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联系。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自责？
我想起那天闺蜜挺着大肚子愤怒到肿胀的泪眼，最终心软了下来。
毕竟，她也有不知情的原因，毕竟，当时她是个需要呵护情绪的准妈妈。
闺蜜这个人好强，从学生时代开始，我很了解她的脾性，叫她服软，还真是件难事。
但是现实又给了我狠狠的一巴掌，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宾客如约而至，闺蜜的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柔和，可是她的眼神犀利而锋芒，林小林面无表情地招待着客席。
终于高潮在举杯庆祝时爆发。
闺蜜抓着一沓情书信件狠狠地砸向我，咬牙切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的身边有一个捅我刀子的挚友，有一个抢我老公的人？”
那些信件我都认真地保存着，因为一次搬家却不慎丢失，原来到了她那里，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喜欢林小林。她在用她的方式同我决裂，然后让我身败名裂。
哦，不，我哪来的名利？谈不上身败名裂。旁边是林小林扭曲的脸：“你闹够了没有？你这个疯子！”
他夺门而去，闺蜜却笑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
“我就知道是这样，胡小兔，你满意了吧，我即便得到了你想要多年的感情，却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我以为我会像之前那样抱头痛哭，但是我没有，当我看到身边程希宽厚高大的身影的时候。我紧紧地攥住程希的手，让他不要激动，然后上前一步，镇定自若。
“你说对了。”我这样看着闺蜜，“我确实无法逃避当年对林小林的喜欢。我不否认，因为这是事实。但是当你说他属于你的时候，我就打算一辈子把这件事藏到肚子里，不见天日了。现在你这么做，要换回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让我难堪的话，那对不起，因为年少的情感那么真挚而纯粹，我没有办法把它当做肮脏的东西抹去。你大可不必这样羞辱我，然后假惺惺地当我闺蜜这么些年。”
我转身投入程希的怀抱，道：“我的男朋友也很信任我，我没有做任何不轨之事。至于林小林内心所想，我不得而知，这恐怕，是你不想认清的真相了吧。哦，还有，那个你给我的相亲对象，昨天刚陪妻儿老小去了游乐园，其乐融融，我不想有你的那份心思去搞破坏。小希，我说完了，我们走吧。”
程希加大了抱我的力度，偷偷在我耳边说：“小兔，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帅！”
夜晚，星星点点。
我却没有丝毫睡意，靠在程希的肩头，看整个天空的颜色。
“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我扭头看他，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消失，“我所有的心结，都伴随着你的出现，一一打开，小希，谢谢你。”
“只有谢我吗，我倒是好想听你说爱我呢。”程希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坏蛋。”我咬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低下头看着我，我的眼睛里闪闪发着光。
他好似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便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说：“又要昏迷了，又看不到这么迷人的小兔了。”
“没事，以后你天天看我。”我主动吻上了他的薄薄的嘴唇。
拖着一个一米八三的大高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今天我算是体会到了，我把他安置在我的床上一侧，并对他甜甜的说了晚安。
晚安，晚安，有你的夜晚才回安眠。
我这样想着，进入了梦乡。
……
“滴滴滴”闹钟响了起来，我懊恼地把手伸出被子，看了看时间。
六点整，新的一天。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工作的概念了。
程希？我的脑海里蹦出来这个名字。
对，程希，小希！
我扭头看去，身边空空如也。
我急忙起身，找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他的影子。
哎，我这是怎么了？我揉着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糊涂了，只是个梦吧。我耸耸肩，开始了洗漱。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呢，我的漫画作品，还没有完成呢。
我看着纸上的男主画像，还是那么帅气，却，多了一点温柔得人情味儿。我有思路啦！
只是个梦境么？有一个声音在我心里这样问道。
6
“嗨，大家好，坐在我身后的便是这次热销的漫画书《我的纸片男友二三事》的作者胡小兔，那么我想问一下小兔，这个作品，您是怎么样有了灵感的呢？”
“这个――”我清了清喉咙，道，“因为真实而美好地经历过，才会有如此的想象。”
“看来，小兔还是挺会开玩笑的嘛，也对，作为一个职业的漫画家，想象能力是必不可少的，下面我就对一些粉丝的留言对您进行提问……男主程希可是大受粉丝追捧，您有什么寄语吗？”
有什么想说的？很多句话在我脑海里融汇成一句，只是一句。
我想说的是。
我的纸片男友，谢谢你，以及――我比他们都要爱你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