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之夜

超级月亮

像监控硬盘运转良好

几粒星星

铆钉一般将天空焊牢

死者尚未暝目，而生者蜷缩

在生存的废墟一隅，沉默

晾着那些炉灰色的词语：

聚福缘、三原色、华北禁煤区

板门店、耶路撒冷、北西奈半岛……

顺着历史的排烟口，炉灰

吞吞吐吐如故

给这个冬夜赋予了

某种暧昧，某个不可说的重心

有人用谎言给煤山罩上绿绒布

有人在天空里一遍遍涂抹水泥

有人在为坚硬的角质层辩护

有人专往人心上贴狗皮膏药

这个夜晚，我试着放低

自己的重心：

从晚饭后砰然纷飞的

鸡毛蒜皮里

收容两行彼此的热泪

收容门外那些黑暗中

被罚站的迷途的雪片

我蹲着生火。枯枝败叶

在被驱赶入火塘的一刹

哔剥之声此起彼伏

像引力波激荡深空

收容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