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乡土中国》

《乡土中国》是1947刊出的一本社会类调研讲座。费孝通先生在它的1984年再刊时说到“从1947到现在己经37年了……至于这书中所提出的论点，以我现在的水平来说，还是认为值得有人深入研究的，而且未始没有现实的意义”。从1984到2021正好又过去了37年，这段偶读这本费老的《乡土中国》仍然觉得“未始没有现实意义”。

从过去的两个37年看，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辟地的变化，特别是后37的这段时间，在政治上是民主法制的空前进步，在经济上更是突飞猛进的日新月异。中国的城镇化进程也从解放初期的百分之二十，到现在的百分之六十多，达到了近九亿的城镇人口。可以说中国社会己经基本上从乡土中国变化成了现代化的中国，但这种从乡土到现代化的变化却更多的是形式上的变化。如果我们追朔自己的历史就会发现，现在的绝大多数所谓城里人上朔两代或者甚至是一代，仍然是乡土人，所以从老一辈的教化中和传统的乡土文化里刚刚走出来的城里人骨子里仍然有着很强的乡土意识，仍然受着乡土文化的影响。从这点来看这本《乡土中国》仍然明显的有着现实的意义。当然，两个37年过去了，从加速度发展的社会发展观点来审视，近八十年前的状态与现在己经有了巨大的不同，书中的一些观点和理论也显得有些过时和不适应了。

在现在的社会生活中，中国的乡土文化和传统影响是方方面面的，费老在文章中提到的家的主轴是在父子之间，在家庭里“夫妇成了配轴”，这个现象仍然显著存在，主要表现在一切为了孩子，再穷不能穷孩子的理念上，这种凡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家庭，多半会导致悲剧，以致现实中又有多少己经没有了夫妻情感的家庭为了孩貌合神离的存在着。在书中的“名实的分离”章节里，费老表达了“时势权力”的概念。时势权力产生于社会变迁。旧的传统已经不能适应新的情况，需要加速的改变和革新了。这时候就会出现“时势造英雄”，由有才能的人出来充当文化英雄或者政治英雄，推动社会向前变革。书中举例了苏俄发展的例子，说到：社会主义者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充当了文化英雄的角色，带领苏联国家和人民加速实现现代化”。这在我们今天的政治生活中应该是仍然有着现实意义，在未有之百年大变局的当下，我们更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有能力的领导和领导集团来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伟大的民族复兴！

很早以前，记不得是在哪看到的一句引用费老《乡土中国》的话，大意是说，中国的乡土性中最本质的是中国是一个熟人社会，而西方是契约社会。感觉这句话放在今天仍然适用。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办什么事情，头脑中的第一反映就是要找找有没有相关的熟人。再比如朋友或同事间的临时借贷也鲜有主动让对方岀据借条的情况，这些都是熟人社会中的显著特点。

书中对法治和人治的论述也很有辨证：“很多人认为西洋社会是法治，我们的社会是人治，但即使是法治社会，也不是指法律本身能统治，而是说法律只是一种工具，最终还是靠人来执行，法治其实是人依法而治，无论是那种社会治理手段，都离不开人的因素”。中国的乡土性也显示在法治化的进程中，虽说现在法制思想有很大的增强，并且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的诉讼案件也迅猛增多，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内心里仍然是羞于用诉讼的方式解决争端的，特别是在熟人之间发生的问题或矛盾。

“差序格局”的论述是《乡土中国》中的一个重要概念。费老举了这样一个例子：“苏州人家门后常通一条河，听来是最美丽也没有了，文人笔墨里是中国的威尼斯，可是我想天下没有比苏州城里的水道更脏的了……有多少人家根本就不必有厕所。明知人家在这条河里洗衣洗菜，毫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自制的地方。为什么呢？--这种小河是公家的。一说到是公家的，差不多就是说大家可以占一点便宜的意思”。这种情况在现在的农村或者就是城市里也并不鲜见。几年前一个搞信访接待的朋友当笑话讲到的一个真实事情，“一个农民要告其邻居宅基地多占了些村里的公共通道。一了解，后来发现其邻居占用的村里相邻共用道路比其占的多了几寸，虽同是违规但心里仍不平衡”。城市里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不少非主要街道的沿街房客又在门外占道加搭蓬门的现象比比皆是……这种差序格局的核心是自我中心主义，就是说在差序格局中的个体，对于以自己为中心的差序人关系是种富有伸缩能力的社会格局，困此尽义务的需要是递减的，只到不需要尽什么义务也不感觉有悖公德。

《乡土中国》这本不厚的书从理论上总结了我们很多习以为常的社会现象，虽然己经过去了很久，但仍然值得认真的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