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子 ( 散文 )
那些倦怠,呈云雾式地缭绕每一条静脉。在早晨,我突然注意到花砖铺满的地板,几个月以来,自从棚屋装修后,我便全然忘记此事,甚至觉得从未被改造过。迷途便是如此状态,连半熟的虾也是半醉。
时间不被任何世间的起伏所搅乱,拿破仑的时代纵然辉煌,也比不上这颗紧贴在我拇指上的蓝宝石闪烁。那些慵懒的午间,躺在沙发上片刻歇息,我打赌每个人定在厮混。苟且度日被人们鄙得像雪花菜,殊不知人们一直分不清什么才是天南地北。
“你到底要懒到何时?给我去拖地板!” 她愤怒地说。
这是黑莓。黑莓女人不是毒蝎心肠,只是阴郁,只是你得忍受她提出的高要求,况且采摘也是不易,它带刺,这意味着你要让她俘获也得小心翼翼。黑莓女人,虽不是西瓜甜心女孩,但是她与身俱来的酸,不酸却酸到你滑肠,于是愿缴械出你的五脏六腑,终于爱上她。
穿球衣外系领带,我一贯如此,这时尚堪称一绝。偶尔我靠在电线杆旁打磨时间,我不急,无人能够比我更慢。闹市街头交叉口,臭流氓朝我扔酒瓶,所幸我反应算快,头迅速躲避。但这醉老头开始讥讽我起来,唉,在夏天里听到他者的冷嘲,肉体是热的,内心是凉的,这让我感到不冷不热,但是又实在在是又热又冷。
每个人都在浪费时间。
他们说,从未领会到什么是心旷神怡。尤其是,在这整个无遮蔽的荒芜和空茫的大地上,人们都渴望留下印记。一旦有公路,便有私家车,当一辆辆穿过道路和迷径,城市终将代替森林,而那时机械革命将无可度量地卷席。他们期待城市露出芳香温柔的肩膀,可是如若这样,就根本不能支撑人们沉重的寄托,于是城市正逐渐形成怪物。
我们也变得不伦不类。白天,我通常也会多睡一会。毕竟我的作息时间与别人不同,别人晚上睡觉白天上班。我几乎颠倒昼夜,所以有时候我感觉我就像住在国外,时差颠倒。凌晨4点,到达金湖路76号。惺忪的眼睛,梦幻般的经历。我居然和一个美国女孩一见倾心,半月后把她带回了家。
她面孔并不憔悴,只是忧伤,她的美就像大海中央雨刚停止,波浪却还在不安地滚动。
我实在太累了,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声暴躁,我被吵醒,她让我去拖地板,是的,这个美国女孩就是黑莓。哦,又是一场欢喜。
或者,索性说是,漏篮里装的欢喜。
18. 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