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和人类的恶习——从曼德维尔到哈耶克 —— 读《蚂蚁社会》(五

2022-12-08  本文已影响0人  刘东利2020

什么是“蜜蜂和人类的恶习”?

蜜蜂的国家中也必然充斥着无用的赌棍和废物、骗子和败家子、伪君子和懒汉。

这是个体的维度了。

但曼德维尔并不认为这些“无赖”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将其当成一种“习惯”。

什么“习惯”呢?也就是转换视角,到了社会整体的维度:

曼德维尔将这种习惯视为社会化和教育的后果,它在一种偶然条件下出现,而社会对这种偶发性一般是视而不见的,因为语义的归化遮蔽了行为方式的社会建构。因此它的力量才如此之大。

这又是习惯的力量,它将习惯化了的行为泛人性化,向普遍的人性中增加了常见的东西。

更进一步:

曼德维尔得出结论,在一个“秩序井然的城市”中,即使是妓院也有其积极意义,但我们在这里不一定要听他的,因为即便是这种制度,也可凭其自身的论证追溯到文化及社会化的源起,因而变得具有相对性。

其他制度也可能适用于这种渴求。

这就不展开了,但总而言之:

无论社会运行得是好是坏,它都不是一直被矫饰了的人性的后果,而这种被矫饰的人性通常都被当作政治人类学作为国家宪法的基础。

所以,社会是自组织的,不是“社会契约论”的 —— 当然也就不需要中央规划的。

那么,就来到了奥派的哈耶克:

尽管哈耶克没有注意到曼德维尔对人类制度的偶发性的批判—怀疑的观点,但与曼德维尔不同的是,他可以设想出脱离“老练的管理”也能运转的秩序,只要将整体的一部分只依托于自己。

什么意思?看不见的手,市场是也:

因此,与凯恩斯的联想相反,也与更古老的博物学相反,社会性昆虫在这里成为一种自组织的范例,刚好能够证明自由派的两个信念:

第一,尽管有其复杂性和分工,蚂蚁和蜜蜂的经济仍达到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而这种平衡并非出自一个规划中心的干预。

第二,个体行动者对服务于公共利益的行动,不必总体了解整个社会及其必需和要求、资源和技术,而只需掌握具体地方的具体情势,用曼德维尔的话来说就是:对此时此地所做行为的“私人”兴趣。

这里相当于是经济学在借用了蜜蜂的隐喻了:

对于从昆虫学到社会性昆虫研究的科学巨变来说,经济理论和隐喻对昆虫学的接受又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这种涌现是自然选择的、而不是人为的:

且与经济秩序不同,昆虫国家并不是被制造出来的,也不是其他可想象的偶发性制度,而是造物主或进化的成果,亦即自然的成果。

它们在图像中表现出的秩序,只要想想防御守卫、辛勤劳作、哺育幼体、侦测敌情的分工,就可知完全是出于自然的。

对于范例在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论证上的有效性而言,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是自然赋予的,这使它避免了所有的批评。

向蚂蚁和蜜蜂提出要进行不同尝试的好的或批评性的建议,都缺乏任何合理性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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