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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相遇

2022-11-23  本文已影响0人  木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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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

市区中间低凹,南北两侧隆起,东南一线隆起的山下面是美丽的海,至少十数个大大小小的海水浴场间隔匀称地铺在数十公里弯弯曲曲的海岸线上。

中间虽说是中心地带,但因房屋大多历史悠久,不免斑驳破旧,相反沿海的凸起部分因承担了旅游观光的新的历史使命,被反复精心打造后璀璨夺目,一旧一新,形成鲜明对比,所以有人把它比做一条镶了金边的抹布。

小虎所在的潜水训练班就在那条金边的中间位置上,靠近山坡的顶端,左边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景区公园,公园又连着下个景点,一直向前延伸,都是“红瓦绿树、碧海蓝天”的风景区,坡顶的环海公路岔出一条来从公园中插下去连接上一条宽阔的海上公路直达山对面的小岛,小岛是情人的乐园;向右也依次排列着数不胜数的景点;向下数十米就到了海滩。

公园是小虎他们晨跑的起点。进公园左转首先经过的是一条与内侧环山公路平行、在树木掩映下的近五十米的小路,路由两侧各一列纵向的红砖、中间六列横向的青砖砌成,宽约一米有余,路的中段靠左边有一把约摸可容三到四人并排坐的红色实木靠背椅,经过它时,每每会迎上朝阳透过前方林木缝隙洒下眩晕的光辉,之后右转向下七拐八拐着就到了海边的稍宽的沙石路上,这时朝阳也穿过林木毫无遮拦地挂在碧海蓝天之上。

小虎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清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往他们跟前一站,也愣是羞红了半边天,它总是把羡慕的目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他们身上,沾上他们的精气神后,瞬间镀上一层少女般晶莹水润的色泽,这时,小虎他们就觉得有股与朝阳类似的力量从身体里喷薄而出,便他们无法自抑地大喊着迎着朝阳飞奔,惹得其他晨跑晨泳等一干晨练的人们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继而也奔力发出长啸回应着,岸海便沸腾起来,掀开崭新的一天。

男孩子的青春恰如朝阳,势不可挡地冉冉升起。

相逢

冉来的时候,小虎的这种日子已经延续了二个多月。

那是个夏末秋初阳光依然明艳的休息日的响午,小虎和几个同样不回家的队友窝在宿舍玩牌。

姐夫和她出现在门口很突然,她跟在姐夫身后,姐夫身高一米九几,手长脚大身宽,以至于她最初出现在小虎的视野里时,若朝阳行于林木之中忽隐忽现。

小虎将手中的大鬼砸向上家出的小鬼上,眼睛仍然看着门的方向,还没等他眨眼,姐夫已经站到他对家的身后,眼神扫过他又落到他对家手中的牌上,她这才在姐夫身边露出窈窕的身姿。

小虎的目光毫无遮挡地撞了上去,看了个清楚明白,让他惊呆的是,撞上的不是穿出林木的朝阳,那股同样在晶莹水润包裹下的红晕娇羞有种别样的光辉,令人不敢直视,小虎内心莫名的情愫呼地一下燃烧起来。

她往那里一站,姐夫瞬间变成一棵粗糙的树,室内热烈的阳光忽然柔和下来,皎洁的光从她娇小白晢的脸庞和细嫩润泽的脖颈洒下来,裸露在白色短袖和底端有白色毛边的短牛仔裤外的手臂和大长腿也发着玉一样的光芒,连背对着他的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都转过头来凝望,她微笑着望向他们,像一轮明月俯视众生。

那时他们都自带光芒,如果小虎他们的光属火,她的就是水,青春的水,轻易就覆盖在火之上。

“小虎,我来打,你带我小姨妹去玩会”,姐夫的大长手从对面伸过来抄走了发呆中的小虎手中的朴克牌,话音未落又迈开他的大长腿一步就绕了过去,不由分说将小虎拽起,小虎愣愣地向小姨妹趟过去,湖水荡漾开来,月亮在白云的衬托下落到面前,眉开眼笑,他恍若一脚踏进了一个美丽的梦。

出牌,姐夫在身后吆喝了一声,扯走了几个正在出神思考在平地上如何跳水的灵魂,小虎方才清醒过来。

姐夫

姐夫是海军陆战队退伍军人,开了家潜水训练馆兼营潜水用氧气。小虎那年大学毕业待业期间,不知哪根神经错乱,报名参加了半年的短期轻潜水训练班,归到这家伙麾下。姐夫在水里像章鱼,在陆地上像猩猩,全班同学都很崇拜这个怪物。

姐夫说潜水潜的是身体素质,他用了一套近乎部队训练的方法训练小虎他们的体能,那时候,周一到周五,每天清晨姐夫都会领着全班进行“五个五”,五公里晨跑(30分钟以内)、五组俯卧撑(一组一分钟40一60个)、五组仰卧起坐(一组一分钟30一60个)、五组单双杠(单杠引体向上、双杠臂屈伸一组20个)、五组抗眩晕滚轮旋梯(每组2分钟)。

五个五的上限都属于姐夫,这家伙很刻苦,也带大家玩命,短期内就把这班青年训练得个个龙精虎猛。

姐夫的夫人娇小玲珑,貌美如花,与姐夫的粗糙长大可谓绝配。夫人来自祖国的西南腹地,一次偶然的机会来到千里之外的这个东偏北的北方城市,什么也没干,稀里糊涂就投进了姐夫的怀抱,就好像是专程来送人的,她常常在众人面前笑言吃亏上当,这又进一步增添了大家对姐夫的仰慕之情。他们谁也没想到她还有个妹妹!

章鱼

小虎恢复了常态,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插进了短裤口袋,冲小姨妹笑了笑,转身向门外走去,小姨妹转身跟上,也把手插进了裤兜。

两个年青人表面上若无其事,一边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实则心神都全神贯注在对方身上,不知不觉上了坡,拐进了公园,坐到了那张红色实木靠背椅上,阳光安静地从林木顶端倾泻下来织成光纱笼罩着他们,彼此的呼吸清晣可闻。

路上他知道了她叫冉,大学刚毕业第一次出远门散心,昨天刚到。

他将一条腿盘在椅子上,侧身面向她,把周围的景点一一指给她看,同时介绍各景点的特色,他惊讶于自己的口才,也感觉得到她的兴奋。

“你都没去玩过吧?”他问道。“是啊!我才来撒!”她答道。“可惜今天已经下午了,不然带你去玩个够。”他不知道是替自己还是替她惋惜。“嘿”,她看着他笑了笑,稍后,他似乎看到一丝狡诈从她眼中飘过。

两人渐渐熟络,他轻轻拿起她一只手,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她掌心写了个好字让她猜,写第二遍她就猜了出来,他又请她闭上眼睛,写了个美字,写到第三遍她才明悟,立即红了脸。两人你来我往,智商都一齐跌到尘埃,却玩得脸红心热。

时间与智不智商没有关系,它只顾往前走。不知道是谁先提到该回去的,反正也不重要了。

他们右臂贴左臂慢吞吞往回走,第一次相逢就那样匆匆地结束了,只有他们一路散发的量子仍在继续纠缠。

翌日清晨,晨跑前姐夫把他喊到一边塞给他几张红票子向大门口方向努努嘴说:“小家伙昨晚跟我们说要‘章鱼’带她玩,我想了想只能是你,正好我们也没时间,给你放三天假,你陪她到处玩玩,拜托了!”

“章鱼”,小虎差点笑出声,那是昨天他后来在她手心里写的,小虎眼前倏忽闪过她狡诈的一笑,姐夫看他神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是犹豫不决,就推了他一把,他冲他狡诈一笑便向大门口走去,姐夫有些莫名其妙,想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中午就在外面吃,下午不要回来太晚了。”

三天来,小虎和冉迎着朝阳出发踏着晚霞归,把附近的景点基本上走了一遍,两人的关系急剧升温。第三天返回前他们又去公园的那把椅子上坐着玩了会手指写字的游戏,然后约好接下来每天晚七点在此会面后,小虎才带着她向姐夫交了差。

分别

此后,小虎和冉与姐夫玩起了“躲猫猫”游戏,除了傍晚,只要能利用的时间两人都充分算计利用着,斗志斗勇了近半个月,终于还是被姐夫和姐姐在公园的那把椅子上逮住了,那是个黑暗的夜晚,林木上没有皓月当空,更没有朝阳冉冉升起。

姐夫和姐姐就地分头做他和她的工作,态度明确一致,他们决不会让妹妹远嫁他乡,想必姐姐确实是悔不当初嫁给了姐夫,看来玩笑话都有认真的成份。两人都没有明确的表态,事后依然故我。这自然惹恼了姐夫他们,又联合起来找小虎进行了一次长谈,他们做了让步,在一起可以,去女方家当上门女婿。小虎说让他考虑考虑。

这次长谈后冉被“看管”起来,他们再没见过面。等几天后小虎终于在那把椅子上考虑明白,兴奋地找到姐夫家时,才知道冉已经提前结束休假返回了家乡。

在那个通讯靠写信发电报的年代,他们的故事就此戛然而止。

朝阳升起的时候,依然透过林木缝隙把眩晕的光辉洒在那把红木靠背椅上。

他们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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