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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微澜 第十章 病魔缠身

2019-04-30  本文已影响300人  枫蕊
雾锁微澜 第十章 病魔缠身

我精神恍惚跌跌撞撞回家的路上,雾很浓,能见度很低,树木显得不再苍劲,房子若隐若现,路似断似续,人们的脸象烧伤似的模糊不清。

下车后要走一段约四公里远坑坑洼洼的土路,那段我无数次嫌弃它长又难走的路,此刻变得异常亲切,它敞开胸膛默默托着我,听受伤的孩子内心泣血的告白,无声地把我引领到父母身旁。路是宽厚的,哪里有坑哪里有坎明示着,不象复杂的人世。

我一路抱胸低头疾步走着,似要抖尽心底的哀伤。

那路,变得窄窄短短,真希望它可以延伸到永远,那样我就不用面对可怜的双亲,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让他们溃不成军。

我就那么一个人走着,走进了黑暗与孤独并行的丛林。

离家越近,心越紧缩。我努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父母问什么答什么,他们笑我也跟着笑。心里的疼,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一个妙龄女孩头一次独自出门还在外留宿了一夜,他们怎能没有一点担忧?当他们痛苦地意识到太过信任他人是种灾难时,会是怎样的惨痛?我默默祈祷有永久的秘密在!

两个月后我上班了,捧上了别人口中艳羡的“铁饭碗”,可我很不开心,阳光不曾在我脸上留下来过的痕迹,倒是象挂了铅板那样沉重,恐惧助长了我的心率,担忧吞噬着我的肌肉,徒剩了一副骨架。

那个早上,宿舍里,刚起床的我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腿发软手抖得厉害,心跳剧烈得直想呕吐,终因支撑不住倒回了床上。

某人得知慌了,赶紧带我去了医院,医生看过后开了几粒白色的小药丸。吃了两天毫无缓解还有所加重,彻底不能起床了。

那个晚上,某人又拎着东西领着我上一位颇有声望的主任家看病,虚弱的我强忍着不适一步一挪跟在身后,走几步就得扶着电线杆喘一会。那人不耐烦几次回头喝斥我。“快点走!真麻烦!”

那是位慈眉善目,面目俊朗的老医生,约摸六十来岁。

他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打量我,示意我坐下,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过人的涵养,让我倍感温暖。我照办,笑着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不舒服了?”他声音轻柔,让我想起父亲。

“我浑身发跳,人站不稳。”我怯怯地说。

“哦,我帮你听一下心跳。”他带上听诊器。

“一分钟一百八十几,太快了,这样人受不了的。”他看向他说,接着又对我说:“你闭上眼把两只手往前伸给我看看。”

我听他的话闭上眼,伸出了两手。

约摸一分钟,他说好了,我急切地看向他。

“你是心里有什么事没说出来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惜的光芒,用眼神鼓励我说。可能他已猜出一二,只是不便直说。

“我……”他这一问触动了我庞大的泪腺,心作翻腾状,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大哭一场,但我含着泪强忍着瘪了瘪嘴,把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吃了回去。

“你之前的诊断是错误的,那个药不能再吃了,我给你开检查单明天早上空腹抽血检查,拿了检查单就去找我,正好我明天上午坐诊。”

“哦。”我低声应着。

“心里有话说出来,对你病情有帮助!”临出门,他又交待。

我感激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有两颗泪应声而出。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病的根源,对某人有切骨之恨。

他总是象幽灵一样附着在我的生活里。有时我和同事们在宿舍里一起正忘情的说笑时,有时在热闹的大街上追逐嬉戏时,在嘈杂的车间里上班时……

见他多了,周围的人们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质疑我们的关系,有人直接问我,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人添油加醋,我的身边是风起云涌,猎奇的目光无数,收获了一堆意味深长的笑脸。

我厌烦那种总是受制于人见不得光的生活,更深恶那种被人强烈关注的窘境,饱受饥笑、冷眼的我渴望象大多数人一样自由地在阳光下生活,放眼四望,感觉谁都比我幸福。

我郁郁不得终日,在脑海里搜索有个人可以拉我出苦海,但那个人绝不能是我喜欢的,也不能是老实无辜的,最好是个和一样声名狼藉之人,因为那样才匹配。

他(同事)出现了,个头不高且瘦,头发梳得油亮,走路一摇三摆,名衣名鞋随身穿,名符其实的油嘴滑舌、吊儿郎当样。

那个繁星密布的夜晚,晚风轻抚着我们的脸庞,一行人在街上疯闹,他把我带入了巷角表白,从未想过我们就这样开始,也迅疾地把自己推向了苦难的深渊。

在前方不远的江畔,我迫不及待地向来找我的某人摊牌,我说我谈朋友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他恼怒不依,我态度坚决,他说决不放手。我绝望得有些歇斯底里,泪雨乱抛。他骂我臭婊子,忘恩负义不讲良心!一字一句象锐利的钢钉凿进了我本已伤痕累累的心墙,痛得无以复加。

走了一个愤然而去的黑影,我虚脱般地跌坐在沙滩上,看着眼前不平静的江面,有一种欲投身于它的冲动,我死盯着江面,凄然地笑了,可我很快又哭了。

又来了一个黑影,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看着我。

我发根竖了起来,头皮发麻,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你今天得给我说清楚,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吓得号啕大哭,拉他的手求他别嚷,他愤怒地甩开了我的手,目中寒光凛凛。

半晌后,我用手把额前的头发慢慢撩向脑后,用手背擦了把眼泪和鼻涕,准备豁出去了。

“他帮我找了工作又害了我!”我把脸别向一边说。

“怪不得别人都在说你们的关系不正常呢,还真是这么回事,你带我去找他!”

“找他干什么?”我问。

“他要想把事平息下来就给点钱!”

“我不去,我是一直想摆脱他,就是摆脱不掉!”我任由泪水滑落,痛苦地闭上了眼。

“那不行,不要钱可以,我陪你去告他!”

我疯狂地摆了摆头,因为我比谁都知道后果,流言的巨石将砸死我含辛茹苦的父母。

他上前抓了我的头发拼命向后扯:“告不告?!”

“不告!”

啪!啪!两记耳光落在了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霎时袭来,我突然不哭了。

“人家都知道我们在谈朋友,你却做这种丑事,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那我们分手!”

“那不行,不能便宜你们!”

迷蒙中,我看见地狱之门在缓慢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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