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向前开(下)
文/英歌h
被足球砸晕的玛丽醒来后,面对的是一个与其清单人生完全格格不入的世界,博格各种公共设施关闭后仅余一家披萨店,兼邮局、医疗中心、超市、修车店,店主是个粗俗的坐轮椅女人。一群热爱足球的熊孩子,穿着脏兮兮的球衣和破成条的裤子,他们没有球场,放两瓶饮料当球门。
娱乐中心满是灰尘蛛网,还有老鼠,她关着灯整夜坐着哭泣。
玛丽怕老鼠死在墙洞里发臭,就买来力士架放盘子里,盘下铺着毛巾,旁边备了条折叠整齐的餐巾,等着老鼠来晚餐,“文明的老鼠也得六点吃晚饭”。
可是,一切都在慢慢发生改变。
孩子们为参加镇上足球杯赛,必须找到一个教练,他们选中了看似最没事可干的玛丽。她的清单式管理终于又派上用场,按花名册点名,监督他们“白痴往返跑”,陪一个孩子去监狱找他父亲签字。孩子们开始穿上干净的球衣,娱乐中心也被她擦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在博格,玛丽结识了单身警察斯文。他殷勤地为她服务,帮她联系住处,时时处处表达着对她的好感和爱意。
玛丽像一只裹得紧紧的茧蛹,在博格的阳光下慢慢放松、舒展,渐渐融入社区。而这里的阳光何尝不是她带来的。她甚至会和大男孩萨米在阳台聊天时喝点小酒抽支烟。人生中头一次有人告诉她:“请待在那儿,因为你很重要。”
她终于下决心答应斯文约她共进晚餐的请求,“六点吃饭,不用非得白桌布,餐具讲究就行。”她的生命将迎来第二个春天。当一只足球滚来时,她迈着非常小的步子挪到足球边,用尽全力踢了它一脚。她甚至偷偷跑到日光浴沙龙,想烤黑无名指上那道婚戒脱掉后留下的雪白的印子。
她像一个怀春的少女,在床边一坐几个小时,偶而跑阳台站着,期待警车出现,热切渴望着敲门声。当她喊着“斯文”跑去开门时,出现在门口的,却是捧着花一脸微笑的肯特。
肯特是来请求玛丽的原谅,他和那个“我们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分手了,他说他爱的依然是玛丽,她不在时家里全乱套了,他需要她在家里,“别把我们过了一辈子的生活丢下不管,就因为我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其实这时的肯特已破产,还拄着棍子。
玛丽没有允许肯特进她房间。她独自在阳台坐了一整夜,守着打包好的行李。“一旦知道从头开始有多难,你就很难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
她内心很纠结,博格有太多的东西纠缠着她的心。可理智要求她跟肯特回家,肯特是犯了错,可任何人都会犯错,肯特需要自己,“人需要被需要”,在丈夫需要自己时离家出走,她觉得很不厚道。“无论我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会有人被我甩在身后,所以唯一正确的做法,也许就是乖乖回到原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有了一推再推启程的理由。
当孩子们围着玛丽问她明天准备干什么时,玛丽:“肯特会等着我去敲他的门。”孩子们问:“那斯文呢?”玛丽:“他告诉我,每次听到敲门声,他都希望是我。”
最大的女孩薇卡:“请您帮我一个忙,明天谁的门都不要敲,只管向前开!”
如果一个人闭上眼睛,保持足够长的时间,就能想起她为了自己做出选择的所有时刻,抑或是意识到她从来没有为了自己做出过任何选择。阿尔夫。肯特。斯文。第一个欺骗了她、抛弃了她。第二个也欺骗了她,被她抛弃。而第三个,也许他根本不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类型。
博格的清晨已到来,等她作出决定,该去敲响谁的门。
这时,人行道上摆着许多塑料汽油桶,是孩子们凑钱买来的,按路程长度计算,足够她开到巴黎,“还能再开回来。”他们站成一堆,目送玛丽出发。
博格有一条通往两个方向的路,一头指着家乡,一头连着巴黎,那里有玛丽和故去的姐姐英格丽德从小种下的梦想……
感谢瑞典作家弗雷德里克.巴克曼,以他一如既往的幽默笔调,塑造了《清单人生》中的玛丽形象。我只是按照自己的阅读体验,简单复述了这个故事的梗概。
身边这样的女人真的很多,她们想法单纯,以丈夫和孩子为中心,将家当成自己的事业,过着清单式的人生。可人生怎可能事事如计划,当遭遇背叛,她们在突来的失衡中茫然无措,找不到存在感,在需要与被需要中,有的选择宽恕重回原点,有的很快跌入下一场感情的漩涡,有的……
无论玛丽最终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希望都是她发自内心的为自己做出的选择。
只管向前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