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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

2018-10-25  本文已影响148人  善下归海
仰望

最近读余秋雨老先生的《文化苦旅》和《山河之书》,终于理解了困惑很久的一个词――大文学。这个词忘了在哪个作家的评论里见过,当时不懂什么意思。

而后我百度了一下,给出的解释是:大文学不仅是一种知识构成或知识重组,它更重要的是一种世纪性的文化胸襟。

模棱两可不明所以,直到看到了这两本书。书中每一篇都是一部历史的还原和再现。风土人情、历史人文、生态环境,传说典故,一座城或一处景的古往今来一一展现出来,又从史学家和文人的角度出发,深刻探究社会问题,观察文化走向、透析社会现象。这,应该是属于大文学的范畴吧。

读余老的文章,第一感觉就像在九十年代,县城才有舞厅,第一次和同事去舞厅开眼界,坐在角落艳羡地看着那些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俊男靓女,心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跳那样好该多好。

这时舞池里忽然安静下来,那些刚才还在舞池中央舞姿翩翩的帅哥美女都站到了舞池边上,一对舞者伴随着轻柔的音乐,气质典雅飘逸,舞姿曼妙优美,行如流水,精妙绝伦。

一直到一曲终了,没有一个人有信心再踏入舞池。

对当时的我们来说,那舞姿就是天上的月亮,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现在看余老的文章,就是这种感觉。

我等小白没有那个文化高度来评论余老的文章,也只能用拍案叫绝和酣畅淋漓来描述读过的心情。从余老的文章中,可以看到他的博学多识和对世事万物的感受力和洞察力,还有文学造诣的深厚功底,尤其是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阐述,更让我们在阅读享受的同时,了解了那些丰富的文化背景和历史资料,也了解了那些古代文人们除文学之外的丰功建树。

分享余老对一些历史事件的或戏说或论述或还原的故事:

为什么在我国文明的起点――黄帝时代,黄帝打败了他的两个主要政敌:炎帝和蚩尤,后代们愿意把炎帝合称为华夏祖先,自认为“炎黄子孙”,却怎么也不愿意把另一个对手蚩尤也纳入其中。最大的可能是,在那场与蚩尤的战争中,黄帝实在打得太艰难了。

根据一些零零落落的记载,黄帝击败炎帝只是“三战”而已,而后来平定天下也只经历了“五十二战”;但与蚩尤作战,连打“七十一战”仍然无法胜利,最后,在九天玄女的帮助下,才算把蚩尤打败。

这场战争打得惨烈无比,极有可能是蚩尤获胜,那么中华历史就要全面改写。正因为如此,黄帝及其史官必须把蚩尤说成是妖魔,一来可以为黄帝的久攻不克辩解,二来可以把正义拉到自己一边,杜绝后人设想万一蚩尤胜利的另一种前途。

蚩尤被擒杀后,满是鲜血的桎梏被行刑者取下扔到山野,很快就生根发芽,长成一片枫树,如血似火。

传说苗族人的祖先姜央是从枫树里生出来的,而枫树又是蚩尤的桎梏所变,所以蚩尤就被称是苗族人的祖先。

在《废井冷眼》中,余老以还原几百年前的场景来开篇:

这儿的秋天已经很冷。

七个乞丐般的老人用麻绳捆住自己身上又脏又破的棉袍子,挑着柴担经过一片荒地。领头那个看到走在最后的老人艰难地拖着步子,就说:“大伙坐下歇一歇吧!”

不远处有几块很大的石头,大家就走过去,放下柴担坐在石头上。坐下才觉得,这石头太平整、太巨大了,有两个老人便站起来,围着石头走了几圈,又蹲下身去细看石头上的纹路。另外三个也站了起来,看了石头再看整个荒地,快速走出几步又低头回来。

大家始终没有说话,但从表情看,都像换了一个人。眼睛亮了,眉头皱了,身板直了。

——这几个老人,是清代被流放到东北地区的南方大学者。他们都曾经是科举考试的考官,当时全国知识界的最高精英,由于几次不明不白的“科场案”被问罪。好些同事已经被杀,他们死里逃生被判“流放宁古塔”。宁古塔,也就是现在黑龙江省的宁安市。

他们发现的那几块石头,是唐朝时代“渤海国”的首府,也就是“上京龙泉府”的遗址里的础柱,在这篇文章里,还记述了李白醉酒的故事。

还有我们熟知的唐代诗人白居易,我们只知道他的诗篇流传百世,但在他为官方面,余老介绍了他对杭州的贡献。

白居易在杭州展现的,完全是一个水利学家和城建专家的风姿。他遇到的问题是,西湖边上有很多农田等待西湖灌溉,而西湖中间已出现大片苇草地,蓄水量已经大为减少。于是,他认真地研究了“蓄”和“泄”之间的关系,先是挖深湖底,修筑一道高于原来湖面的堤坝,大大增加西湖的蓄水量。然后,再根据灌溉的需要定量泄水。此外,他还疏浚民用的“六井”。

这时候,他已年过半百,早就完成《长恨歌》、《琵琶行》、《秦中吟》、《新乐府》,无可置疑地成了整部中国文学史上极少数的巨匠之一。但他丝毫没有傲慢在这种文化身份里,而是成天忙忙碌碌地指挥湖中的工程。

接下来,余老又写了杭州与宋朝大文学家苏东坡的渊源。

苏东坡两度为官杭州。第一次是三十多岁时任杭州通判,第二次是五十多岁时任杭州知州。与白居易一样,他到这座城市里来的时候也没有显出旷世诗人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位彻彻底底的水利工程师——甚至,比白居易还彻底。

他发现,第一次来杭州做通判时,西湖已经被葑草藻荇堙塞了十分之三;而当第二次来做知州时,已经堙塞了一半;从趋势看,再过二十年,西湖将全然枯竭,不复存在。

没有了西湖,杭州也将不复存在。这是因为,如果湖水枯竭,西湖与运河的水资源平衡将会失去,咸潮必将顺着钱塘江倒灌,咸潮带来的泥沙将会淤塞运河,而供给城市用水的“六井”也必将归于无用。市民受不了咸水之苦又必将逃散……那么,杭州也就成了一座废城。

不仅杭州成为一座废城,杭州周围农田也将无从灌溉,而淡水养殖业、酿酒业、手工业等也都将一一沦丧。国家重要的税收来源地,也就会随之消失。

面对这么恐怖的前景,再潇洒的苏东坡也潇洒不起来了。他上奏朝廷,多方筹集工程款项,制订周密的行为方案,开始了大规模的抢救工程。

他制定的方案,仅仅做一件就已经兴师动众,现在要把它们加在一起同时推进,简直把整个杭州城忙翻了。

当时的杭州人谁都知道,这位总指挥叫苏东坡;但谁都忘了,这个苏东坡就是那个以诗文惊世的苏东坡!

苏东坡之后的杭州和西湖,容光焕发,仿佛只等着做国都了。至于真的做了国都,我就不想多说了。已有不少文字记载,无非是极度的繁华,极度的丰富,极度的奢侈,又加上极度的文雅。

读完这两本书,我最喜欢的还是余老那种对天地万物的洞察明辨,对生命意义的透彻分析,和他那种看透一切,随意自然的处事方式:

我只愿意观察山河大地的脸色和眼神。偶然抬头看天,猜测宇宙是否把地球忘了。忘了就好,一旦记得,可不是玩的。

趁还有点时间,我觉得比较有趣的事情是多走走,了解历代祖先各种所作所为的生态理由。当然,说到底,这种了解也是徒劳。但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经验可以奉送同类。那就是:天下万物中,能够做人不容易,不妨开心过完这一生。开心的障碍是重重忧虑和烦恼,但是只要像我这样时时记得地球是怎么回事、人类是怎么回事,那些琐琐碎碎的障碍就会顷刻不见,那些曾经压迫过我们的荣誉、事业、地位也会顷刻不见。于是,整个身心都放下了,轻松了,开心了,再看周边热闹,全都成了表演。看一会儿表演也不错,然后走路。陌生的山河迎面而来又一一退去,行走中的人更能知道生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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