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年少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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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南山慕
那天，跟一起在写作班认识的一个小姑娘聊天，我们就叫她小A吧。小A失恋了，她有些伤心，她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明明各方面都很合适，怎么就分手了呢。
听她在微信那头碎碎念念了好久，不知怎地，从她的失恋聊到了她少年时期喜欢的那个人。
小A对我说，她在高二那年喜欢上一个男生。
她说那天她记得特别清楚，那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清晨，她和路上所有的行人一样，都穿着厚厚的大棉袄，瑟缩着脖子，双手揣在兜里，迎着风雪，艰难地行走着。
可就是在这样一支人人都裹得像熊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像白鹤一样的男子，他就站在路旁，格外地扎眼。
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及膝呢子大衣，双手随意地插在衣兜里，背上的黑色双肩包给这一抹雪白的天地里，增加了一丝韵味。
任凭雪花多大，风多大，他都优雅得像一个谪仙人。在风雪中没有一丝狼狈，随风飘荡的咖色围巾，给他增加了一分飘逸的神采，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停了一会儿，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行走在人群中，背挺得笔直。小A说，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是“她一整个懵逼住了。”脑子里开始闪现出初中时期看过的所有言情小说里，那些极尽赞美男主角的词语。
正当小A还想要把这个男孩子的美貌尽收眼底的时候，她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寒风中裹得像一只没有脑子的熊。
一马平川的身材，凌乱的短发，大大的黑框眼镜……怎么看都不是言情剧里女一号应该有的样子。
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刻意搜寻那个男孩子的身影，还是因为那个男孩子本来就每天都会从这条路上经过。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
总之，每一次当小A去学校走在那条路上时，她都能看到前面不远处，那个男生笔挺的背影。
小A以为自己可以每天都跟在他后面，像一个不敢打扰偶像的小迷妹，跟着他走一段路就好。
有一天，小A走在路上，正低着头努力追赶着前面那人时，他忽然转过身来，把小A吓得一个激灵。
其实，两个人还离得有一段距离，可是她还是立马把头低得更低了，又惊又羞。原来，男孩转过身来不是看她，而是回应后面叫他的哥们儿罢了。
可是，小A突然就很难过了，她想，即使有一天，他真的能够认识她，看到她，他的目光也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吧。
毕竟，那个时候的小A肉肉的，虽然可爱，但她心里觉得，很多男孩子应该是不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吧，何况是他那么优秀的人。
本来小A是一个不会太在乎自己外表的姑娘，也从未觉得自己和别人相比有哪些不好，可是自从遇见了那个男生以后，她就变得对自己有些挑剔了。
她开始仔细审视自己，盘算着自己身上的闪光点，遗憾的是，最终她发现自己平凡又普通。
小A说，她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按部就班地生活，认真努力地学习。很少会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可是，这一次也是头一次，她有了想要改变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就像雨后春笋似的，蓬勃、强烈、渴望。
她开始每天早起半个小时，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她想也许在哪一个瞬间，那个男孩子就会无意中瞥到她。
她要把微笑连成一种技能，始终挂在她的脸上。她希望，他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是笑着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微笑，没有虚假，只有真情。
然后，她开始减肥。但是马上就要上高三的她，课业压力繁重，让她不敢轻易地节食。
所以，曾经视零食如命的小A只能忍痛割零食，一口也不碰；不爱吃蔬菜的她，现在去食堂吃饭打的第一个菜就是炒时蔬；闻着腥气、吃着没味道的白水煮鸡蛋，她也每天坚持吃一个……
光有姣好的面容和苗条的身材还不够，在高中的那一方小天地里，你长得再漂亮，也没有成绩拔尖来得引人注目。
所以，除了外形的改变，她还更加努力地学习，让自己的名字每一次都出现在年级排名榜单上。
小A文笔不错，这是后来我认识她时就知道的。她把所有的零花钱和业余时间都用在了买书和看书上，她写的作文被当成未来作家的范文作品一样，在老师办公室里、班级里、年级里，甚至是整个校园里传阅。
她说，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自卑和腼腆，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打听那个男孩子的一切信息，或者托同学介绍去认识一下他。
那个时候，她就是一厢情愿地觉得，也许自己不断努力、不断成长，他们之间的距离才会不断缩短，被他注意到的几率也就大一些。
有少年情思的懵懂，没有僭越暧昧的冲动，也许这就是她后来能成为她眼中独特存在的理由吧。
转眼暑假已经过去，她已经升了高三，有一次在校园里遇见文理分科前的同学，对方指着她惊呼：“你怎么这么瘦了！这才多久没见啊？”小A抿着嘴笑了笑，调皮地说：“难道你想我一直都是小胖妞啊。”
她说，无论那段日子多么辛苦，同学的那句惊呼都给了她极大地满足感。那份满足感，甚至超越了后来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生。
有的时候人的身体就是这么奇妙，人瘦了一些，连带着眉眼也清秀了不少。就是这样，一个美丽有才华的人物形象就出现在了校园里。
开始有一些同学称呼她为“才女”，学弟学妹们对她很是崇拜，老师们也对她青睐有加。她自己也愈发地开朗起来，和别人聊天也多了些。
也许是她的坚韧和努力让老天爷都觉得给她的还不够。一次，她和朋友出去玩，赫然发现那个男孩子也在，她瞬间变得局促不安，躲在旁边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就连正常的社交都显得不自然了。
可是朋友却不放过她，拉着她就跟大家说：“你们可不知道，我可算是把我们家的大才女请来了，今天大家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要玩得开心啊。”
她略带郁闷地抬起头，想要说说朋友，结果目光却对上了正在看着她的男孩子，那个男生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然后他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嘿！”
小A说，他这个人真是太与众不同了，连打招呼的方式都是这样别致。
回到家里，她回想起男孩说的话，他说：“我早就知道你，你的作文写的太美了，从高二我就知道，只是，虽然在同一个年级，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单独碰到过呢。”
然后，他们互相加了微信，经常在微信里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经常像无数的少年人一样，为赋新词强说愁。
直到有一天，那个让她心动了很久的男孩子，在那天凌晨，给她发了条微信说：“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快要高考了，我不想留遗憾。”
听到这儿，我兴奋地发了无数个“坐听八卦”的表情包，说道：“不会吧，我的励志小妹妹，这是表白啊，怎么样，你答应了吗？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她反手就发了一个“白眼”表情包给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没有答应他。虽然我给他的理由是因为要高考了，我不愿意分心。但是我知道，虽然一开始我是因为他才改变的，但是，改变到最后，我才发现，似乎得到他的认可不再是我唯一的追求和目的了。”
“我很开心他向我表白了，可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告诉他我很喜欢他，但是我希望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可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好好地拼一拼，搏一搏，其他的事，暂时放一边。再后来，我们的联系就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少了，再然后，我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我在屏幕这头抱着手机，遗憾万分地说：“这个结局真不是励志言情偶像剧的结局，感觉好遗憾。”
不料，小A甩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包，她说：“姐姐，你觉得可惜啊，我觉得其实还好，虽然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我还是会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要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尝到为热爱的东西不遗余力努力的滋味，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为了一个目标，那么努力地坚持着，我很喜欢那股向前冲的劲儿和热情，所以，一点都不遗憾。”
小A说，她经过那段岁月后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如果有一天你心里有了一个目标或者一个梦想，那么得到它最好的方式不是时刻关注提醒它，让它来注意你，而是你不断向上，努力爬到最顶峰，这样，它就能一眼看到你，就再也不会忽视了。
有这样一句话说得很好：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你只管努力，剩下的留给时间；你只管精彩，老天自有安排。
年少的欢喜，因为有你，我才能变成更好的自己。
失恋也好、追梦也罢，只要心中有方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