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十年期到，我决定放下你了
文/冬小庸
我靠在床上捧着电脑，翻着你的微博。
想起你当时必须立刻马上就要有微博的傻样，真的是让我想把你揉成团。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注册微博后，我气的想把你揉成团踢飞。
那么幼稚又花痴理由你也说的出口，什么“因为他在玩微博啊，而且每天有动态呢，那我就知道他每天都做什么了啊。”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和我绝交，我也不会让你有认识那个男人的机会。
然而，没有“如果”。
1
我和你第一次真的吵架，因为我骂你“傻逼”连带骂了你的男神。
我常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你老是一脸嫌弃。可我们都记得的，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流着口水光着屁股看二哥烤田鸡，我们一起逃过学，一起偷过邻居家的樱桃（每年），一起网吧通宵，一起整蛊老师，还一起看过毛片。（奇怪那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能那时候你还没个女人样。）
早恋盛行的学校，我们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都没有谈恋爱。我是没有喜欢的人，你却喜欢上了学长杨云星。我非常不喜欢你喜欢的人，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不信。
你注册微博正是为了他。而我也偷偷注册了微博。你微博只关注了杨云星，而我只关注了你俩。
那段时间，你每天都会去看杨云星的微博，如果对方更了博，你都会一字不漏告诉我，如果发了图，你一定会找到那个地方。我真不感兴趣，因为我都知道。后来你似乎也没兴趣再告诉我，我也乐得清静。
你还记得吵架时我们说的什么吗？我说你，“你真傻假傻啊？你看不出来这家伙经常换女人吗？”
你习惯性怼我。
“看不出来。你二郎神还是孙悟空啊？那么能耐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情况，我只捡重点回击。
“傻逼！他每个星期必换妹子，上上个星期是个卷发妹子，上个星期是个波大服务生，这个星期是个长腿模特。”
“你才傻逼！那些都是他的摄影对象，人家发的都是摄影作品。傻逼！”
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我（你不知道，你只有在没底气的时候会这么看我，这样好像显得你是对的）。
“傻逼！别说我没提醒你，杨云星就是个人渣缺德货！”
说完我就自己回了家。你在身后使劲骂我，我听到了。
其实，你不知道，除了准备高考，我其他的时间都在观察研究他。后来我发现，这家伙确实喜欢摄影，不过我也发现，他只喜欢美女模特。
而这些你不知道。
2
某一天你像吃了蜂蜜的熊，傻乎乎的乐了一整天。
我问了你很多遍，你就是不说。终于磨不过我，跟我说了。那神情，简直不是眉飞色舞能形容的。用我现在生活里常用的“你这是要上天啊！”都不及。
你说，“他和我说话了，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做他的摄影模特！”
我心里只有一个字“操！”。
“终于勾搭上了”，你嫌我用“勾搭”太难听，非要我收回。
收不回了。
接下来的几个周末，你的身影都在他的照片里，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你已经是个小女人了。再也不是短发T恤牛仔裤，也不再是我一直瞧不上的太平公主。
照片里，你真美。我不知道把杨云星微博里所有的照片都收藏了。
后来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我想，就是那个开始我就没有不喜欢过。
3
看到你发微博，你配了自拍，你捧着脸挨着他在镜头里笑着。我才发现，我们有很久没有一起了。从你开始跟杨云星接触，我就刻意疏远，而你也没有精力搭理我。
你们在一起了。但你没有跟我说。
那小子经常发的照片都是你，你在照片里笑的很甜。我也没什么可说，你高兴就好。
只是你不知道。那段没有经常见你的日子，我篮球打的更好了，真题一做就停不下来。而你，成绩一落千丈。你可是和我一起的免费生啊。
我那时不知道应该骂你还是祝福。
4
时间走的很快，快到我都没有准备好告别。你告诉我你报了杨云星的学校，一个异地三流大学。
我很想跟你说“能不能不去，你的分数能上个不错的二本，我愿意放弃重本和你一起读。”可我说不出口。我知道，你不会愿意。
上大学后我们在不同的城市，我们之间默契的都没有联系对方。我只能通过你的微博了解你的点滴。
知道你在学校适应的很好，交了关系不错的室友。你拍的照片越来越好，自拍也是。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没有更博，直到放假回家我看到你。
你瘦了好多。看到我的时候笑的很尴尬。样子让我心疼。我们像隔着很厚的墙，可我却知道你那时想什么。
隔天我约你见面，在小时候经常爬的那个山坡顶。你答应了。
我很早就到了。坡顶看下去的景色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家乡变化很大，大的让我措手不及。还好这个山没变，只是树壮了，草深了。
你来了，穿着照片里穿过的长裙，披着头发，踩着草走到我身边，安静的坐下，像小时候背靠着我。
那一刻，世界静得可怕。我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它就碎了。我等着你说话，而你也只是一直安静的坐着。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下的灯陆续的亮了。你开始和我说话。
“浩子，我失恋了。”你太平静了。
“嗯。”我应着。
“你说的对，他是个人渣。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开始有别的女人。我当着他的面打了那个女人。”
“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人可以和我白头偕老。我真是天真。……”
你说着你们的事，我在你背后抠着地上的土，感觉手怎么都捏不紧。
“一个月前我发现我怀孕了。我找他，他让我打掉。我没有。可我太傻，他骗我吃了打胎药，我流产引起大出血。……可我不敢告诉家里人。”
“浩子，我是不是很傻逼啊？！是不是活该啊？”
我转过身抱着你，你发着抖，牙齿碰得“嗑嗑”的，我不知道你是冷还是害怕。我脑子裹着各种浆糊，想到的只有安慰。
“不傻，你可是我们中学的免费生，谁敢说你傻，我揍他。”
“浩子，你说初恋怎么这么痛苦啊？”你抬头看着我，很认真的问我。你知道吗？我也这么觉得。
我回答你，“那是你爱错人了。”
“爱错？是啊，我要是爱你，就不会是这样的，对吗？”
“嗯。”
“傻逼……”你笑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喜欢我啊？要是你喜欢我也许我就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未必就喜欢我啊？”
“是啊。”
我们沉默了很久。你问我。
“浩子，你可以跟我做个约定吗？”
“嗯。”
“明天是我的生日。五年之后的明天我来找你，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
“好。”
5
那天我们坐了很久，星星像小时候一样明亮，我们挨着躺在草上一直没说话。
那次之后我们经常发消息。
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说五年之期到了告诉你。
我依然每天看你的微博。你开始努力拍很多的作品，在圈子里展露头角，开了自己的影展。
同时我在一家公司作码农，闲时写文字。
我没想过五年这么长，长到我一直以为要很久很久，而事实是明天就到期限了。五年前七年前，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懦弱因为我害怕。我不曾保护你，说爱你。
当你跟我约定的时候，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同时是不再信任别人。唯独我。
这次我不会退缩，我要去找你，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可是，为什么你不遵守约定？
我到你的城市，你躺在冰冷的床上，只有手露在外面，我不敢看你。我拉着你，直到被别人拖走。
我把警局坐着那个撞你的人打到爬不起来，他一直道歉，很多人拉我，可是我不想停下来。
6
2012.1.25.明天，明天……❤️
这是你的最后一条微博。我多希望它有一天会更新。
萧欢，生日快乐！爱你。
这句话我在评论区说了五年了。
又五年。
今天我有一个决定要告诉你。
我决定放下你了。我想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去看你想看的风景，去你想去的城市，或许谈一场你曾期待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