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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在哪?家在哪?》第一章

2018-07-29  本文已影响4人  娟子爱写作

第一章  乡村惨案

“妈呀!老夏,老夏,你怎么了?老天爷呀!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清晨,沉睡中的瓦溜村,被一阵凄厉的哭喊声叫醒,那声音瞬间划破了乡村的宁静。人们支起耳朵判断着声音的来源。

咚咚咚,咚咚咚  “老王大哥,老王大哥,你快看看,快看看老夏呀!” “李婶,李叔,快来人呀!”

好几家的大门被敲响,伴随着急促敲门声的是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咦,好像是丽丽妈” “丽丽家出事了?”迷糊着的人们逐渐起身,寻着声音聚集到一户人家院子里。

“老天呀!这可咋办呀?老夏,老夏” 丽丽妈披头散发在正房里哭喊着。

“这是咋了?”老王头和李大爷还有几个闻讯赶来的人,便跑边说。

“快点,快点看看,老夏,他,他闯下祸了,他把自己砍了啊!”丽丽妈跪在地上,双手沾满了血。

地上老夏歪倒在一旁,身下一摊血,老夏的手腕上还在冒着血,丽丽妈手足无措地抖着。

呀!这老夏是闹出人命了啊!手腕被菜刀划破了,那血还在冒了。

“快点送医院啊!”不知谁喊了一声。找车的找车,抬人的抬人,老夏微闭着眼,好似还有知觉。

三轮拖拉机找来了,人们七手八脚把老夏抬上车,拿毛巾捂住冒血的手腕。丽丽妈哭哭啼啼地坐上车走了。

“这是咋回事?老夏自己砍自己哩?”

“这老夏真下得去手。”

“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望着远去的拖拉机,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老夏是瓦溜村村民,平时都是在省城做生意,一个月前回到村里的。前几天还看见他和丽丽妈去地里除草了,这怎么一大早闹出个这事。

一路上,丽丽妈边哭边催促着开车的柱娃子快点,老夏手腕上还在往外冒血,身上的衣服都染红了。

瓦溜村离镇上的医院五里多,柱娃子已经开到最快了,到了的时候也半个小时过去了。老夏好像已经昏迷了。丽丽妈跪着拉住大夫的白大褂,嘶哑着嗓子说:“医生啊,求求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一个小时后,镇里的王大夫摇着头走出急诊室,一条白布单盖住了老夏全身。丽丽妈疯了一样地扑过去。

“老夏啊!你不能这样走啊!老夏,老天爷呀!这天要塌了呀!”

无论丽丽妈如何呼唤,老夏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回去的路上,柱娃子拖拉机开得很慢,丽丽妈嗓子已经哭哑了,发不出声音,只在那里呜咽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在脸上流着。

一些村民随着拖拉机,自发地涌到丽丽家里。丽丽妈好像傻了,只知道念叨着“天塌了呀!我家这天塌了呀”,拖拉机停在院门外半天,丽丽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还是李叔和李婶过去劝她,这不管有啥事,得先把老夏抬回来啊!

丽丽妈失神地环顾着自家院子,拽住李婶的手说“婶啊,让李叔帮忙看咋办吧!”

老夏今年47岁,姑娘21,在省城念大学。儿子17了,就在邻村跟人学汽车修理。这一双儿女都很听话,平日里一家四口的生活是村子里好些人家羡慕的。每年快过年时,大队里发五好家庭奖状,老夏家是少不了的。

老夏在省城云市和朋友做建材生意好多年了,没有大富大贵,在90年代的农村也算上等水平了。家里正房四间,偏房还盖了三间,漆黑的大铁门在村子里也算很气派的了。这老夏,性格也很平和,平日子和村里邻居们处得也不错,逢年过节回来,在村里见了谁都会散烟打招呼。丽丽妈也很能干,一个人把家里收拾得是干净利索,地里的活也没落下一样。这样的家庭是很幸福的了。

平白无故,老夏闹了这一出,这是有多大的事啊,让老夏走了这条路,人们心里都藏着个疑团。

平日里和丽丽妈关系好的,一边帮着干活,一边劝她,有的还陪着落泪。有那平日里就对老夏家嫉妒的,神色中好似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嗨,这老夏,肯定做了啥亏心事了,要不哪能自己砍自己?”

“你说,两口子在一张床睡觉,丽丽妈能不知道?”

“哎,你看见了吗?丽丽妈好像在偏房里睡着哩,老夏跑正房去自杀?有啥问题吧?”

“要我看啊,老夏咋死得还不知道哩”

人的嘴,想咋说咋说。也难怪了,这老夏能有多大的事,走这一步。丽丽妈身边围着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实在听不下去那些女人的议论。红红妈首先站出来 ,手指着外面,也不看具体人,有点指桑骂槐地说:“有的人就爱嚼个烂舌头,啥话都敢说,也不怕烂了她的嘴”

拴狮妈手里一边撕着办丧事用的白布,一边附和道:“丽丽妈是啥人, 咱又不是不知道,有的人想泼脏水,没门!”

丽丽妈瘫坐在床角,仿佛醒悟过来似地,跌跌撞撞往正房跑去,嘴里哭喊着:“老夏啊!你这走得不明不白地,留下我怎么活啊?”

正房地上临时放了张床板,老夏被抬到上面,身上盖着个白布单,已经硬邦邦地了。丽丽妈用手晃着老夏的身体,哭喊着。

其余几个妇女默默地站在门槛外,陪着落眼泪。虽然心里也嘀咕老夏的死,但她们知道丽丽妈的为人,断不会认为是丽丽妈把老夏害死了。

一直在外面忙着安排人干活的李叔,这个时候黑着张脸过来了。“都不要瞎嚷嚷了,丽丽妈,你出来,咱们给他们说清楚。”

“对,丽丽妈,咱给他们说清楚!”

红红妈几个一听,马上搬过来一把椅子,把丽丽妈扶坐在上面。

丽丽妈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老夏,他,他这都是让人害得呀!要不是在城里挣钱,也不会闹下这事呀!老夏,他……”

原来,这老夏在省城做生意时,被一个送木材的南方人给骗了,趁着晚饭时间,非要拉着老夏喝几杯,晕晕乎乎中本来是十几方的木头,硬硬地少了几方。

第二天早上,一起做生意的老周和老孙过来时,把躺床上的老夏推起来时,老夏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中计了,但是账昨天晚上已经给人家结清了。

老周还好,这老孙非说是老夏和南蛮子合伙做下的局,三个好朋友合作了十几年,这次因为几方木头,吵翻了天,闹红了脸。

老夏,本就老实,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合伙十几年,一直勤勤恳恳,从不多拿一分钱。这次,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跑到那南蛮子那里,理论半天也没有长短。自己心里憋屈,也没办法证明。一生气,说不干了,回老家了。

这回来几天成天唉声叹气,神情恍惚,丽丽妈再三追问才说了事情。丽丽妈是个开朗的女人,百般劝说。自家两个孩子也挺争气的,姑娘再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儿子学修汽车明年也就出师了。家里有几亩地,不用出去挣钱,也能凑合着活了。这么多年,夫妻两个聚少离多,丽丽妈也不想让老夏出去了。

这些体己话,丽丽妈给老夏说了很多。老夏也觉得说得对,但心里就是拗不过这口气,觉得一辈子的清白这次是全毁了。有时候,想通了就说管他呢,人在做事天在看,对得起良心就行了,一会又钻牛角尖说自己这次办事搞砸了,老孙要告到警察局,说不定自己还得坐牢了。

其实,在90年代那个时候,农民工在城里做生意的多了,啥事也碰到过。送来的沙子水泥不够量了,钢材吨数差下了,这都很正常。老孙老周他们也碰到过,只不过老夏一向正直,办事仔细,没有出过大漏子。这次也是大意,贪喝了几杯。以后这南蛮子还要合作了,吃亏占便宜谁也说不准了。大不了,下次结账克扣他点,这都是常事。

可这老夏,死活他就过不了这个坎,寻死觅活地。丽丽妈有点中午午休时,就看到老夏拿着个大粗绳子在脖子上比划了,吓得她一把夺过来,劝了老夏半天。

夜里躺床上,老夏反反复复说的意思就是不想活了,怕有一天老孙让他坐牢了。又说那天老孙他们回老家了把这事说出去,太丢人现眼了。丽丽妈还给他壮胆了,说这有啥了,他们又不是没出过错,咱们错就错了,这么多年也对得起他们了,现在大不了不干了,有啥想不开的。

老夏回来这一礼拜时间,丽丽妈也操碎了心。两个人去地里干活时,也紧小心,怕老夏出个啥事。这千小心万小心,谁能想到他在偏房睡到半夜,跑到正房里砍自己去了。丽丽妈也是早上起来一模旁边没人,出去找他时,才发现倒在地上的老夏。

“老天爷呀!我咋能睡那么死呀!我一点也没感觉他多会走出去的呀!半夜睡不着时,我还劝了他的呀!老夏,你也答应得好好的,咋还要做这糊涂事啊……”丽丽妈断断续续地说着,后悔地捶自己的大腿。

唉……

人群中发出叹息声,人们都摇头,这个老夏,真是胆小怕事,遇到个这事命都不要了。

“我就说这老夏,这次回来见了人都不咋打招呼,原来是有这一出 。要知道这,我死活拉住他喝几杯,也劝劝他,唉!”老王大哥,恍然大悟似地摇头叹息。

“我看这老夏,真是跟上不干净东西了,这点小事,值得吗?”李婶也是直摇头。

人死不能复生,有啥办法?这出了天大的事,日子还得一天天过,生活还得继续。李叔了解了事情大概,老夏自己想不开,这也怨不得别人。那眼前这丧事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让人把丽丽妈扶到屋里,劝她还是忍住难过,把这丧事操办起来吧!

丽丽妈也是个坚强的女人,心里再难过,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倒下。儿子姑娘都还小,还要靠这当妈的拿主意了。抹把泪,和李叔,王大哥,红红妈几个人一起商量着细节。

该买的东西都打发人去买,该叫来的亲戚也请人去通知,最主要的是先把一双儿女都叫回来呀!儿子好说,早有人骑摩托去叫去了,这姑娘在云大读书,听老夏说这几天考试,本来姑娘还和老夏说好,考完试一起回老家,这倒好,老夏悄悄一人回来了。再怎么也不能影响了丽丽考试,就让老周他们等考完试了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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