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死去的自己

下班回家的路上，
地铁车厢时不时穿过地底的隧道，
车窗的玻璃在漆黑中，
照出了自己疲惫不堪的脸。
好想问自己：
-这么累，为了什么呢？
-想停下来歇歇吗？
-这么拼，是因为在害怕什么吗？

每次乘坐地铁，
相似的时段，
可能会遇到一些熟悉的脸庞，
也可能会遭遇不同于以往的人事物。

刷刷手机，
看看微博，
手机成了不可替代的娱乐。
自己慢慢成了手机的携带移动者。
是被束缚？
还是自愿成为物品符号？

心底的龌龊在人群里藏不住。
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里，
眉眼闪烁，
妄念滋长。

奔波劳走，
为了生计。
在陌生或熟悉的躯体发泄欲望，
为了什么？

生活是无止尽的奔赴，
一趟循环往复的日常，
日常里慢慢生出厌倦，
一如感情里的腻味，
毁坏了所有的期待，
一切的一切都慢慢崩坏。

心底的欲望都浮现，
又让人绝望和烦躁，
并不是办不到，
而是明白了，
即使满足了这些，
欲望会如同绿藻，
不停在心海蔓延，
压的人喘不过气。

每个人都有梦的。
有的梦却死了。
跟他的主人一起死了。

还记得小时候，
家里特别贫穷，
那时候刑侦剧很火，
羡慕剧中的律师，
衣着光鲜，
薪酬不菲，
而是正义感又容易爆棚，
所以一度立志长大成为一名律师。
后来，
只剩下了对金钱的执着。
放下了对梦想的热切。

是什么让自己变成如今的自己呢？
现实不因人力而更改。
人心却因现实而浮沉。
看不清现实时，
情绪就像气球，
一次次上升，
想看的更高更远。
看清了现实，
情绪成了地雷，
一不留神就伤己及人。

现实不悲天悯人，
所以它残忍。
倘若能够选择，
每个人都想拥有幸福又轻松的生活。
但是每个人又都懂，
那是不可能。
所以，
每个人在生活里做自己的取舍，
却将责任推给了现实。

所有的现实，
就算再残忍，
也是自己的，
也是自己造就的。
从被迫降生在这个世间开始，
人就在不断做抉择，
向左或向右，
前进还是后退，
现实只是冷眼旁观。

人喜欢怀念，
无非是不喜欢当下。
所有的当下是由许多个过去推动的。
在将来的某个时刻，
回头看看自己的时候，
觉得好陌生，
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自己。

是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走上了做这样的自己的道路呢？
问题发现了，
答案却找不到。

唯一能肯定的，
是理想的自己，
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