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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老师

2017-12-01  本文已影响811人  沣水寒江雪
我的小学老师

之前,曾写过一篇《我的小学在北街》,今天再写写教过我的那些小学老师们,而且不能再耽搁了;他们大都老了,昨天,其中的一个又走了,去另一个世界教书了;我更有写写他们的必要了。

我那时的小学,五年制,但我们那一级的学生上了六年,有幸三生,竟破天荒地有幼儿班上;这是我和我的同班同学最引以为豪的事,那可是四十年前的秦岭下的农村啊!

我的幼儿班老师,姓李,名可绒,和我在一个小队,其时,她刚刚从镇上的新高中毕业。如果要我挑一个词的来描写她,合适的只有――文气:白净的面皮,两条黑而长的辫子,轻柔而富有温度的语言,朴素而得体的衣着。

没有教室,幼儿班就在村子的戏台上课。在戏台的西墙上用水泥刷了一块黑板,没有课桌,每人搬一把自家屋的小木凳就行了。

戏台在冬天肯定是不宜,所以我只记得那个夏天我们上课时的情景。

是极简的幼儿班,却被我们一直在回忆中幸福着。

之后,李老师嫁到了五六里外的邻村,还代幼儿班,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有时村子过古会,或她娘家过大事才会打个照面。

我总是在她要经过的地方等她,总是要叫一声“李老师”。按说,我是应该叫一声“姑”的;姑,我有很多;幼儿班的李老师,今生只有一个。

上一年级,是姜新民老师。今年六十又八,前天早上去世了。

数学和语文,他一个人代;那时,全都是如此,再有一点,数学在我们那会儿还不是显得高深,叫算术。计算的技术。

对于姜老师印象最深刻的有三个场景。

其一是早上的算术课。那大比我还高的算盘横挂在黑板左侧,姜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太阳就从那个大窗户上暖暖地走进来,把黑板,把讲台照得亮亮的,姜老师就在阳光中。

其二是教我们背诵毛主席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岗山》。那时,那首诗刚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全国人都在读。至今我还能背那首诗。也在那首诗中学到了第一个词,形容流水的词――潺潺。当时不理解,乃至于觉得好笑。

其三是姜老师打那一位迟到的同学。迟到了,还和老师翻嘴,姜老师一点都没客气,拉过来,在屁股上就是一顿很揍。我们全吓坏了,那榜样般的一顿揍,管用了五年。所以,我是赞同老师打学生的,我到现在还认为那应该是老师的特权!戒尺,可是专门用来打学生的噢。

那时候,老师打了学生,学生也不敢告诉家长的,告诉了家长又会莫名地被家长再揍一次。

家长更不会去学校找老师的事,在村子中见了老师还要说一声“那狗日不听话,你就打……”

我的小学老师

教我们二年级的是李海道老师。他的脸常年黑着,下嘴唇厚。他是上山砍柴时,不巧遇到了黑熊,被伤了而教书的。其后,在村上干过几年会计和文秘工作。似乎,生活总不顺心,终日郁郁着;尤其是这几年,走在街上,自顾自,只默默地走,不和旁人搭话。

三年级时,是李胜利老师。多才多艺,是学校的顶梁柱。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弹得一手好风琴,拉得一手好二胡,画得一幅好画。

三年级就开始写作文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李老师要我们写的第一作文的题目:我爱学习。之所以时隔三十七年,我还能记我的第一篇作文的题目,原因有二:再没有哪个老师出过这个题目;我的那篇文章最终以《新学期 新打算》出现在全校的《学习地园》中。

还有那年夏天的一节体育课,李老师带着我们去了美丽的村南的沣河,并要求我们男生都要下河里去。那是整个小学最快乐的一天。

现在,李老师退休了,常年携带一枝毛笔为村子人服务。凡是村中有婚丧嫁娶的,都少不了李老师。尤其是在村上另两个毛笔写得好的人相继去世之后,李老师就更忙了。

我也爱写毛笔字,只要有空,我就和李老师合作;大多的这个时候,李老师把自己当一个配角看,笑呵呵地为我割纸,叠好格子,计划好文字,就让我持笔涂抹了。

我每天下班,在村口的那条长着国槐树的路上总能看见他,李老师吃完晚饭后会在那儿走一走。

四五年级是姚老师带的我们。那应该是我们最淘的时候,她有一句名言是“把人牙能气成骨头”。

她是极爱我们的,她的另一句名言是“我娃弄啥去了?!”

她的家和我们的教室只一墙之隔。在最后那一年,她对我们倾注最多精力的大概要数作文了。

我还记得参加毕业考试的那天的大雨。我们排着队去邻村的小学参加升学考试。

她常年一个人在家;儿子在杭州工作,四个女子也总不在她身边,她的爱人就是被我称作“师父三爷”的,在九年前去世了。

校长是姜英亚老师,一位军人,遇事爱发脾气,学生们都怕他。没给我们带过课,每次开大会时,他讲的最多。他总是会骂村干部,总是嫌村子给学校投资的比他的要求少。

对姜英亚老师印象深刻的还是一次打我的一同班同学,他学习差,学校决定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参加下周一的小升初考试,担心他会响影学校的声誉。我的这位同学就把姜英亚老师的名字用彩色粉笔歪歪地写在了三年的黑板上,还加了一些不满的话。那是个周六下午,姜老师护校看见了。气乎乎直奔操场上玩耍的我们,要我们全伸出手来。一眼就瞥见了那只斑斓的手,没有二话,按住就打,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

我也发现,那时老师打我们,只在屁股上。是真打,用心在打。

现在,在姜家祠堂建立起来我的小学几乎不存在了,仅仅留下了个地名。再过几年,也许小学的这个词,在村子都没有一点遗迹了。

还好,当年的老师大都身体健康!

在我的一年级老师去世之后,我写下了这篇本该早点完成文章,算作是对当年老师们的感谢和心的怀念。

写于二0一七年十一月三十日夜

我的小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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