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同的身份回到你身边
文/多海天边
日落星辰，几经轮回，终究不见故人来。
图片选自百度手绘
“都说神仙是无所不能的，其实他们也跟凡人一样，也有无能为力的事……”
一口凉酒下去，更是伤情，我已忘了这是第几次一个人喝闷酒了。喝酒虽然能暂时忘记一些痛苦，可酒醒之后，伤痛又像巨浪一般涌来，啮嗜着我的心。
虽然无数个四季已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但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墨尘的希望，这些年我访遍了所有的乡村古镇、繁华街市，依然没有墨尘的任何消息。
—01—
初遇墨尘
其实我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在坊间也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誉，但恰恰是这倾国倾城的美貌，给我带来了无限的烦恼。
娘亲经常派侍女来通知我去接见这家那家的公子，为此我烦不胜烦，总想偷偷离开这个家去过我想要的生活。
我打算等诗画节结束后再等时机离家出走，到时我会给娘亲写一封长长的信叫她不要到处去找我，等我玩够了，过腻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后自然会回来的。
梳妆打扮后，我在侍女的陪同下前往诗画节，熙熙攘攘的诗画节现场挂满了诗灯和绘画，我的出现使现场安静了不少，年轻的公子和浓妆艳抹的女子都被我吸引了目光，众公子眼里流露出的满是爱慕之情，而众女子眼里的则是不悦的嫉妒，但这些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想一个人逛逛，你们先下去吧。”
我把侍女支走后，独自一人站在满是诗灯的亭子里赏诗，我把诗灯上所有的诗句都看了一遍，但我还不想回家，我在思考我该怎样离家出走的事，可能是想得太入神了，竟然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好在我平时跟师傅偷偷练过武功，才没被来人撞倒。
“对……对不起，对不起。”来人边紧张地说着边去拾捡落在地上的画，我瞟了一眼摊开在地上的画，不禁愣住了，那画上画的竟然是刚刚在亭子里赏诗的我！
那人剑眉星目，脸部轮廓棱角分明。
“好一位英俊的公子。”我不禁在心里想到。
那人赶忙把画重新卷好不知所措地拿在手里，他的脸红红的，眼睛一直在躲闪着我的目光。
“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要偷画你的，我只是觉得在诗灯下的你太……太美了，所以才……才把你画下来的。”看着他一脸羞涩的样子，我笑了。
“没关系，谢谢你把我画得这么美。”
“那姑娘是不生我的气了？”他的眼里闪着喜悦的光。
“是啊，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那实在是太好了，在下墨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他兴奋地说到。
“我叫柳轻竹，你叫我轻竹就可以了。”
“好，那我就叫你轻竹姑娘。”他对上我的目光，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限的柔情。
墨尘是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因为儿子从小喜欢医术，便把他送到药山学医，墨尘在跟师傅学医的过程中偶尔也跟大师兄学画画。
这次他下山是来买药材的，听说街上有诗画节便来看看，他本想看一看就回去的，没想到在他转身时不经意的一瞥，便被我吸引了，他惊叹于我的美丽，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画笔将我画了下来，他从没奢望与我相识，他只希望能在想我的时候看看这幅画，以此来缓解对我的思念。
当他把这些诚挚地告诉我时，我决定与他长相厮守。
—02—
和墨尘在一起
我最终还是实现了离家出走的计划，我给娘亲留了一封长长的信，我想她会明白我的心思的，这些年她总是逼着我接见各种大户人家的公子，希望我能寻个好郎君，可我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我没有向墨尘说明自己的身份，他也相信我说的“我是一个商人的女儿，父亲常年经商，没时间管我”的话，墨尘在药山有一间木屋，他已经通过了医试考核，所以不需要再跟在师傅身边了。
墨尘经常带着我下山给穷人看病，他给穷人看病时从来不收费，老百姓都称我们为活菩萨。
给百姓看病的药材都是墨尘带着我去山上采的，我们走遍了药山的每个角落，山间经常回荡着我俩欢乐的笑声。
采完药后墨尘拉着我的手坐下来休息。
“轻竹，谢谢你陪着我，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幸福，我祈求上苍让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的眼神很温柔，柔到似乎能掐出水来。
“好，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答道。
墨尘转过脸来，搂着我的肩膀两眼深情地望着我，我也深情地望着他，他捧着我的脸，温润的唇覆上了我的唇。
墨尘发现我会武功还是在去康镇采药的途中，不知是谁家的小男孩在道路中间玩耍，三匹快马像着了魔似的疾驰而来，其他的路人都吓傻眼了，小男孩也被吓哭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赶紧使用轻功飞身过去一把抱住小男孩，让他躲过了一劫。
这一幕刚好被给我去买珠钗回来的墨尘看到，他赶紧跑过来紧张地把我全身看了一遍，确定我没受伤后把我搂在怀里释怀地说：
“吓死我了，好在你没事。”
说完，他松开我蹲下去搂着小男孩的双肩柔和地问道：“小弟弟，你没事吧？”
“大哥哥，我没事，谢谢姐姐救了我。”小男孩边说边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微微一笑，“以后不许再在马路中间玩耍了哦，那样很危险的。”
“知道了，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会在道路上玩耍了。”
目送小男孩的背影离开后，墨尘牵着我的手往家里走去，“你不生我的气吗？”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呢？”墨尘一脸笑意地问我。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会武功的事，我欺骗了你。”
墨尘停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傻瓜，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啊，你刚才真的很勇敢。”
“真的啊？”
“真的，我没骗你。”
我俩迎着落日的余晖，手牵手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03—
与墨尘阴阳两隔
回到小木屋时，成莞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成莞是墨尘的表哥，前段时间我和墨尘下山应诊，在集市上偶遇了他，他便要求跟我们一起上山，说要跟墨尘学习医术，将来也要像他一样救死扶伤，墨尘听他这么一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我总觉得成莞不是什么好人，但具体又说不出他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女人的直觉使然吧。
我和墨尘在庭院里说笑时，成莞总是在一边偷偷地望着我，墨尘不在家时，他总会找各种话题来跟我搭讪。
记得有次我在门口的石桌上画画，成莞站在一旁竟然失态地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吓一跳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
“你干什么？”我生气地吼道。
成莞显然也被自己的不由自主惊到了，他慌张地向我道歉，恳求我不要告诉墨尘，他说他喜欢我很久了，他上山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学医，而是为了我，他想每天都看到我的笑容，听到我的声音，哪怕我的笑容并不是对着他，他也心满意足了。
看着他抱头流涕的样子，我心软了。
“好，我暂时不把这件事告诉墨尘，但请你自重，不要再做出令我反感的事来。”
“还有，”我又补充了一句，“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只爱墨尘一个人，希望你心里明白。”
说完，我转身进了木屋，剩下成莞一个人呆愣在庭院里。
都说爱情是自私的，成莞最终还是没能放下对我的执念，经过那件事之后他确实刻意与我保持了距离，我想他应该慢慢放下我了，但我想错了。
墨尘被应邀去外地看病，因为我有孕在身便不能与他同行，他委托成莞好好照顾我。
我把墨尘送出小院口，他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满是不舍地握着我的手说：“好好在家等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好，我会在家等你，你赶紧去吧，救人要紧。”
目送墨尘远去后，我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阵强烈的幸福感从心底升起，“宝贝，让我们一起等爸爸回家吧。”
晚上，成莞熬了一碗汤端到我屋里，他说是墨尘交待的，墨尘怕我营养跟不上，就把这几天我吃饭的时间和菜肴都写在了一张纸上，成莞只要按着上面做就可以了。
听说是墨尘吩咐的，我就喝了那碗汤，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屋顶要颠倒过来了，成莞的脸也在我的眼前模糊起来，虽然模糊但我还是看到了成莞慌忙脱衣服的样子。
我想挣扎，但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我哭着请求成莞：“不要，求求你不要……”
但成莞并不理会我的请求，他声音急切地说：“轻竹，你就从了我吧，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这一刻……”
不管我怎样挣扎却始终不能动弹，我发现我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就这样任由成莞摆布，我多么希望墨尘此时能来救我啊，但我又不希望他来救我，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被玷污的一幕。
我对不起墨尘。
我虚弱的身体没能禁受住成莞的折腾，昏死了过去。
我是在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醒的，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我的腿上全是血，成莞在帮我清洗腿上的污血。
他看到我醒了，一边自责一边愧疚地向我道歉，但我并不理他，此时我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怨恨，我想要尽快挣脱身上的绳子然后杀了他，便趁他在喂我汤药的时候，使尽全身的内力把绳子挣断。
成莞被我激发出来的内力震出了屋外，而我也因用力过猛一头撞在了桌角上，就这样我和成莞都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第二天，一个樵夫和他的妻子到药山来打柴，从木屋门前经过，将我和成莞埋在了附近的一颗桃花树下。
因为心中充满了怨气，我成了孤魂野鬼，四处飘荡。
墨尘回来后没有看到我，急得满山遍野地寻找，但仍然一无所获，看到他蹲在石阶上抱头痛哭，我的心都碎了，但我却不能走上前去安慰他，我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他。
夜幕降临，墨尘忧伤地站在月下念着我的名字。
“轻竹，你去了哪里啊？轻竹，你到底在哪里？”
看着他如此伤心难过，我轻轻地唤了一声：“相公。”
墨尘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我。良久他松开我焦急地问道：“轻竹，这几天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他笑，他看着我笑也跟着笑了，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揽在怀里。
“轻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受凉了吗？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边说边把我的手放在他胸前的衣服里。
“我们的宝宝最近有没有调皮啊？”他蹲下来耳朵贴在我肚子上问道。
我微笑地摇了摇头，墨尘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没有再问了，而是紧紧地把我的手拽在他的手心里。
竖日天亮时，我不得不离开了。墨尘醒来没有看到我，又心急火燎地漫山遍野找我，这一天他回来的有点晚，他一看到我就急切地把我搂在怀里，他哭了，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良久他才松开我，我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相公，你怎么了？”
墨尘自己又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我就是太想你了。”
第二天墨尘醒来后没有看到我，并不像前几天那样去寻找了，而是坐在家里看各种上古典籍。
晚上我出现的时候，他都是一脸宠溺地说：“轻竹，你回来啦。”然后把我搂在怀里，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一天晚上墨尘半夜才回来，一回来他就拉着我的手让我陪他看星星，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他的眼里和语气里满是不舍，他说遇见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从胸前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两颗蜜枣大的丸子，“轻竹，这是我在街上买的蜜枣丸，来，你吃一颗。”
“好。”我接过墨尘手中的丸子吃了下去，墨尘自己也吃了一颗，接着我发现我的身体在慢慢地脱离地面向天空飘去，我眼睁睁地看着墨尘离我越来越远，他的眼里满是泪水，他是那么的不舍，但终究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04—
重生为仙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我躺在一张雾气缭绕的床榻上。
“桃花仙子，你醒啦？”问我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我这是在哪啊？”我边起身边摸着头问。
“这当然是你的寝房啊，你都忘了吗，桃花仙子？”
经过玫瑰仙子的讲述，我才知道我是这天上的桃花仙子，因为冬天受到冰雪的重击，一直昏睡到现在。
“你要是再晚点醒来呀，估计人间的桃花都要延迟开放了，好在你按时醒来了。”玫瑰仙子开心地说道。
我奉命到人间号令桃花开，在云端我看到西边的山上有百里桃林，便决定前往静待花开。
我在满是花苞的桃树下行走，那些待放的花苞一见到我都开放了，我沿着蜿蜒的小路一直走到桃林的深处，发现附近有一块墓碑，碑上写着“爱妻轻竹之墓”，再往前便出现了一座木屋。
我走向木屋，静静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句问候声。
“姑娘，请问你找谁？”
在我转身时一阵风迎面而来，我的裙摆随风飘起，在看到我面容的一刹那，对面公子手里的竹篓“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篓里的药材撒了一地。
“公子，你怎么了？”
我上前问道，弯腰帮他把药材重新放回篓里交到他手中。
他欣喜地接过我递给他的竹篓，语无伦次地说：“姑娘，我……我没事，我给你……给你倒杯水……喝吧。”
他告诉我他叫墨尘，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这片桃林是他为妻子种的，因为他的妻子被人葬在了桃树下。
“今天早晨，我看这些桃花都没开，现在都开啦。”
他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桃花说。
“其实我是天上的桃花仙子，这次下凡来就是为了让桃花开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姑娘一来，这桃花都笑开了颜。”
等各地的桃花开放到凋落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就住在墨尘的木屋里，白天我弹琴，他作画，晚上我们就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我跟他讲天上的事，他跟我讲他妻子轻竹的事。
“我相信轻竹现在一定生活得很好，而事实告诉我她确实过得很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我也希望他爱着的轻竹能够过得好。
“那就好。”我微笑着说。
墨尘去后院做早餐了，我闲着无事到桃花林去走走，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轻竹的坟前，我在想这轻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让墨尘如此的念念不忘。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吹来，一幅画飘到我的脚边，我拾起一看那不是墨尘床前放着的画吗？虽然他没在我面前打开过，但我知道那是轻竹的画像，我打开一看，不禁愣住了，那画上的轻竹竟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回到木屋时，墨尘已经做好早餐在等我了，他看到我回来从门口迎了出来。
“我到你房间没看到你，猜你定是去桃花林了。”
“嗯，看着阳光如此好，我就去桃花林逛了逛。”
我和墨尘一起坐在石桌上吃早餐，他做的菜很好吃，但此时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轻竹的画像已被我使用灵力挂回了原处，但我还是对这事耿耿于怀，我在想我要怎样才能帮助到墨尘和轻竹呢？
我决定到地府去走走，看看能不能让轻竹起死回生，但在地府我没有找到轻竹的魂魄，也没有打探到她投胎为人的消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地府竟然没有任何关于轻竹的记录。
我真的很想为墨尘做点什么，我回到木屋跟墨尘说了我的想法，墨尘的眼里满是泪水，他握住我的手说不用再去找轻竹了，因为他的轻竹根本就没有死，她永远在他的心里。
看着墨尘说这话时幸福的模样，我也放弃了让轻竹起死回生的念头，因为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让她起死回生，如果不能的话，对墨尘岂不是又是一次天大的打击。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桃林的桃花都谢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树的绿叶，看着翠绿欲滴的树叶，我想我该回去了。
墨尘知道我要走了，送给我一个珠钗，他说这珠钗既是轻竹的也是我的，我想他大概是把我当成了轻竹，因为我们长得是如此的像，墨尘帮我把珠钗插在发髻上。
我们坐在石阶上谁也不说一句话，过了良久，我轻轻地说了声：“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
墨尘没有看我，他怕一看我就会流泪，良久，他转过脸来，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了石阶上。
—05—
记起往事
回到天庭后，我偶尔会想起和墨尘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想轻竹和墨尘在一起时也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吧。
玫瑰仙子跑来问我此次凡间之行有哪些收获？
她突然看到我发髻上的珠钗，要求我拿给她看看，我把珠钗取下放到她的手中，她突然“啊”的一声，把珠钗摔在了地上，断了。
我赶紧拾起珠钗，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只听到玫瑰仙子的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摔坏你的珠钗的。”
我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和墨尘在一起的画面，以及成莞侮辱我的画面……
看着如此痛苦的我，玫瑰仙子吓坏了，她赶紧叫来药王为我诊治，药王说我的身体没事，可能是记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我要去找墨尘，那个我深爱的墨尘。
我急急地赶到桃林，木屋里早已人去屋空，桌子上满是灰尘，墨尘去了哪里呢？我跪倒在地上痛哭。
“墨尘，你在哪里？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是轻竹呢？为什么……”
一张粉红的信笺飘在我的手上，那是墨尘写给我的信。
挚爱的轻竹：
我知道此时此刻你应该记起了所有的事，请原谅我没有告诉你实情，我不想让你再次陷入往事的伤痛中，看到你现在过得如此开心，我很高兴，这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也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你不要去找我，因为你没有办法找到我，我曾经祈求上苍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面，我一定一刻也不离开你。轻竹，你要记得我会一直爱你。
墨尘，我一定要找到你。
从此我走遍了所有的乡村古镇、繁华街市、偏僻山区，依然不见墨尘的身影，我也到地府打探过墨尘的消息，但依然一无所获，好像天地之间从来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春夏秋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如此循环往复，依然不见故人来。
有时候我真的恨自己没有用，是神仙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不能找到墨尘？还不是一样无能为力……
—06—
重为凡人
转眼几万年过去了，我和玫瑰仙子去参加蟠桃大会，听王母娘娘说几万年前有个凡人通过仙界之地到达仙籍之都，跟仙籍老人要了一颗仙丹，那颗仙丹不仅能让凡人起死回生，还能让凡人拥有仙身成为仙人。
“那仙丹凡人都可以随便要到吗？”玫瑰仙子问道。
“当然不能，”王母娘娘严肃地说，“那仙丹是要拿东西去换的，一般的人都不肯这样去换。”
“能跟仙丹交换的是什么东西呢？”玫瑰仙子比我抢先一步问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换一颗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仙丹。
“一个人的全部存在，”王母娘娘看着我俩说道，“就是这个人将从天地间彻底消失，再也寻不到一点痕迹。”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墨尘是用他的全部存在为我换来了一颗仙丹，而在我与他桃林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和仙籍老人的诺言就开始慢慢兑现，直到我完成任务回到天庭，他的一切就彻底消失。
“那凡人还有机会存在与天地间吗？”我问道。
“能，除非那个吃了仙丹的人能除去仙籍和仙身？”
“仙籍很好除去，但仙身怎么除去呢？”玫瑰仙子问道。
“只要跳入诛仙台便可除去仙身，回到原来的地方。”
那晚我站在诛仙台上深不见底的黑洞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要跳下去墨尘就能回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闭上了眼睛……
“小姐，小姐快起床了，夫人让我们带你去参加诗画节，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侍女翠翠又开始催我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催了，我马上起来了，天天催来催去的真是烦不胜烦。”
梳洗完毕后，我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了诗画节现场，我知道墨尘就在附近，我也知道此生我和墨尘注定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