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字母

字母

文／雨子

0

左手

作践起来

在键盘上

敲打

无声的音符

每个字母

羽化成鬼

说大话、打嗝、放屁：

a

带着奇怪的帽子

声嘶力竭

如同脱缰的野马

垂下高昂的头

灵魂

在原地

打个滚

b

不留神

把剑穿过

胸膛

殷红的血

喷涌成泉

让人想起

河畔的项羽

还有

多情的女人

c

摔坏了的棋子

无处可逃

张开口

吞并千丝万缕

大众的山河

海底的珊瑚

还在招摇

年老的妇人

站在地里

弯下腰

d

千百人开始

呼喊

有棒击缻

街灯便会在夜晚

附和出旋律

闪亮的萤火虫

彻夜舞蹈

梦境里的父亲

挺着伤心的啤酒肚

安静走过

你的名字

继承了牵挂

你给的旧唱片

正在雨中生锈

e

多情的水鸟

下水捕鱼

骄傲的内心

空洞无物

渔火如注

波动了

一江的琴弦

f

切割喉舌

哑然失色

郁郁葱葱的

火把

节外生枝

渔人撑篙

在夜晚

在河上

不哭诉

也不欢歌

g

把脚垂到河里

一股清凉

便在波心涌动

水草躲避好注目

开始涨潮

h

你站在桥头

我从桥洞驶过

你的影

在篙外

扑朔迷离

i

一棵

孤寂的树

拴住

天空的影子

伫立与徘徊

亘古不变

不知悔改的触手

四处张扬

每个雪亮的眼睛

都在雨天

慢慢哭泣

j

年轻的情人

在树下

恋爱

时节正好

水洗着的天空

余温悄悄地

在双唇的里

蔓延

多情的野草

牵绊出

小女孩的右脚

k

正是夜晚

飞蛾

忘记疼痛

向火中冲刺

燃尽最后的爱

等待

生命的一切：

永生或名轮回

l

一条甬路

牵连着

远处

没有山

抑或河流

倔强的野马

践踏起风尘

弥漫了双眼

无动于衷

昨天和明天

在沉默中

刚刚转弯

m

两个山洞的联系

近若千里

伸出手

隆起声响

蝙蝠的雷达

钟乳石的泪

n

一口钟

捕鸟的网

遮盖好

充实的饵

贪食的云雀

仓皇而逃

o

用双手包裹

在你的腰间

如精灵在花盘

轻轻地舞蹈

隔着坚实的骨架

听不到你

心跳的声音

p

一把钥匙

一条弯弯的小巷

在墙内

夜色慢慢滋长

我们无处可逃

开不开门

也锁不住眼泪

一切如此新鲜

如此陌生

q

长尾巴的蝌蚪

还没进化

游鱼

还在觅食

光和河水

在瞳孔里泛滥

一个夏天

太短

一个夜晚

太长

r

分岔的小路

涌向远方

有车驶过

尘土飞扬

这阵风

满载了悲伤

s

拧紧手帕

抓住爱

老虎虫

不经意地

扭曲

时间的空白

在里程

眼角

独自老去

t

树上的苹果

坠落，砸到牛顿

铁锤子

把笔杆钉入土壤

泥土的气息

扑面而来

思想，开始放荡

u

马匹和星子

在蹄印下

徒然高大

游牧的性灵

吃过肉老鹰

彳亍缈缈

徘徊是鬼魅的眼

学会漂泊

v

两条树根

交错在挣扎里

折了的杠杆

没有支点

月亮的倒影

被一块石子

彻彻底底、肢解

鱼虾成群

偶尔浮上水面

吐个泡

w

一只蚂蚁的征途

在挑山工的扁担上

终结

夜晚，死在别人的汗水中

远方，一定有人

睡得正香

一定有人

正在失眠

x

烙铁留下痕迹

眼泪不老

y

野鸟从梦中醒来

兜了兜翅膀

斜过一抹风

睡意顿然

一片土地

一生的歌谣

所有的生灵

都开始夜行

z

压扁了

头颅

忘记 歌唱

一万张的画卷

层叠出塔

我们在塔下

扬起悲哀的自尊

不再流泪

2013.7〜8 临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