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课外培训四年,我看透了这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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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我没选择去上班。跟很多大学生一样,被老罗和俞敏洪那慷慨激昂的演讲所打动,义无反顾投身创业大军。
起初,和寝室兄弟一起迷信《致富经》,幻想着回到农村承包一座山头搞养殖,既可以赚钱又能过着陶渊明似的田园生活。
深入了解才发现,那档娘希匹的节目让很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致负”了。
几个室友心灰意冷,合伙计划不了了之。
散伙之后,大家该上班上班,该考研考研。
唯独我,像一片秋天的树叶,是去是留,在枝头飘忽不定。
几经犹豫,在一块大屏幕上又看到了老罗,他依旧那么能忽悠,让人听了之后肾上腺激素直线飙升。
一激动就奔老家县城做课外培训去了。在打包行李的时候还顺便塞了个女朋友。
当时县城的培训市场差不多还是空白,需求量很大,做起来如顺水推舟。
但毕竟太年轻了,经验不足,没有很好地抓住机会迅速发展壮大。
第二年,很多大型连锁机构涌入,有限的市场被瞬间瓜分。我们只能在夹缝中不温不火地维持。
坚持至今,虽然没有获得成功的喜悦,但也没有一蹶不振的颓唐。
四年转眼过去了。这四年发生了很多改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我女朋友变成了我儿子的妈妈。
出于长远计划,我们准备明年转行了。老婆说,世界那么大,让我领她去看看。
在关门之前,我想把自己这四年的心路历程做个总结。毕竟,走过了,也就看透了。
看透未必是经验,但经验一定得看透。
1、培训是买卖,但教育谢绝还价!
也许是我们刚出校园不久,还保留着学生的单纯与傲气。
我的初心也就只想回家乡做教育,把学生教好,并从中取得点儿经济收入。
但现实就是个大巴掌,狠狠一记耳光让我如梦初醒。
我是一个对钱十分矛盾的人,出于生活需要,我爱它;出于人格保养,我又厌它。
所以,我从不当着学生面收费,因为我很难平衡自己内心的感受:一个老师,一边拿着书本在育人,一边却满心欢喜地数着钱!
老婆说,“你或许不适合做生意。”
“或许吧!”我承认。
当我把学生的钱揣入自己的包之后,内心总觉得“咯噔”一下,仿佛有东西掉了。
“老师是红烛,但红烛在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过程中也是需要消耗氧气的!”
老婆总是用这么个论调来疏导我。
慢慢地,我也看明白了。培训就是一场买卖,无关教育,各取所需。
很多学生家长在报名的时候也会遵循交易习惯,喋喋不休地讨价还价。每期的报名现场就跟摆地摊一样,知识在他们面前俨然是没有温度的商品。
作为读书人,我感到无比的羞耻。
钱可以少,知识能少吗?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甚至有人为了五十块钱磨了半天,最后被我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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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虫蠕动的场面,看透了!
我跟我的学生们讲,“别叫我老师,我是老板!”
当这句话从讲台上一个以读书、写书、教书为终生目的的人口中说出来,那种辛酸无人能体会!
征求得到老婆的同意,我在自己的班级里带了几个免费的学生。他们是学习的种子,也是我内心平衡的点。
我告诉他们,我们之间没有交易,我希望赢得的是一份交情!
他们说,“好的,老师!”
“老师”或许只有此时才能让我听起来悦耳。
几个老友取笑我,“喜欢当老师,直接进入体制不就行了!”
“嗯,我做不到。教师工资太低不够花!”
“你个死脑筋,一边上课一边在外面带学生嘛,现在不都这么干?”
他们作为外行都知道,我自然更清楚。
是的,很多在职教师在外带学生。他们有固定工资,在课堂上耀武扬威,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儿。背地里却要挟一帮学生出来开小灶,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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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缺钱,但还不缺德!
是生意我就做“老板”,是教育我就做“老师”。
我不能像那些教师一样做了婊子还立牌坊,这或许是我在他们面前保持优越感的唯一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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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课外培训是给应试教育擦屁股!
课外培训是应试教育产下的怪胎。做课外培训说白了就是给应试教育“擦屁股”。
几个同行坐着聊天的时候说到,中国现在的教育将被称为教育史上的“大跃进”。
当然,闲聊的玩笑话有点危险耸听在所难免,但教育存在的问题有目共睹。
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无可厚非,在此过程中却有太多资源浪被不合理的安排给浪费掉了。
有些时候,教育的目的未必是塑造人格、培养技能,也可能只是满足一个对外装逼的口号而已。我们经常骄傲地对外宣称“人均文化水平xxx”。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他自己的使命,不是非得读书的!“人均文化水平”也不能代表国民素质。
读书不行只能说明这个人的使命不是读书,不能因此否定他的价值,更不该浪费公众资源去摧残他。
许多大人物成才的例子我们在中学写议论文都用烂了,我也不想再举,我们从身边选材:
一点豆腐出现在厨师手里,它能变成美食。但要是非得交到铸剑师手里,一锤子下去就啥也不是了。同样的道理,一块好钢交到厨师那里又能有什么用呢?
经常有家长把小孩儿带过来说,老师呀,全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他教好,他这一辈子就靠你们啦!
遇到这样的家长,我只能呵呵!
人一辈子,靠谁?
自己愿意读书的不用补课了,不反感读书的早就被他们学校老师笼络了,能来到我们这里的,基本也就不用补了。
但我必须口是心非地说,好的,我们尽力而为,只要他能来就会有进步!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头是往下缩的,心里暗暗骂自己,王八蛋!
可是,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几个不是王八蛋呢?
我又经常看到一句话“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
“啪、啪、啪”,普天之下的老师都枪毙了!
谁敢说自己班上的学生全都考第一?哪个班上没有三六九等?
教育俨然成为一场数字的比拼,培训要做的就是昧着良心摇旗呐喊,并在最后给它“擦屁股”。
这是一场缺乏温度的活动,我选择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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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告别这个行业,爱之深恨之切。希望这些略显偏激的看法能对准备走进这个行业的人有一点启示。最后留下两句:
教育不忘初心,生意好好经营。
制度终会完善,走过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