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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园诗话》学习笔记一千三百零五

2024-12-06  本文已影响0人  飞鸿雪舞

第十六卷 诗人之诗,可以养心

二、土大夫记

【原话】明季士大夫,学问空疏,见解迂浅,而好名特甚。今所传三大案,惟“移宫”略有关系。然拥护天启,童昏瞀乱,遂致亡国,殊觉无谓。杨慎《大礼》一议,本朝毛西河、程绵庄两先生引经据古,驳之甚详。“梃击”一事,则汉、晋《五行志》中,此类狂人,不一而足。焉有一妄男子,白日持棍,便可打杀一太子之理?蕲州顾黄公诗云:“天伦关至性,张桂未全非。”又曰:“深文论宫阃,习气恼书生。”议论深得大体。黄公与杜茶村齐名,而今人知有茶村不知有黄公。因《白茅堂诗集》贪多,稍近于杂,阅者寥寥;然较《变雅堂集》,已高倍蓰矣。

黄蒙圣祖召见,宠问优渥,以老病乞归;再举鸿词,亦不赴试:有杨铁厓白衣宣至白衣还之风。《忆内》云:“静夜停金剪,含情对玉缸。数声风起处,花雨上纱窗。”《观姬人睡》云:“玉腕明香簟,罗帷奈汝何。不知梦何事,微笑启腮窝。”风韵独绝。余尝见小儿睡中,往往启颜而笑,讶其不知缘何事而喜。今读先生诗,方知眼前事,总被才人说过也。

[译文]明代的士大夫们,才疏学浅,见解迂腐浅陋,但却特别喜好虚名。当今所流传的三大案,只有“移官”案和他们略有关系。但他们拥护天启皇帝,像孩童一样昏乱地执政,于是导致了亡国,让人觉得很是无谓。杨慎《大礼》这一奏议,本朝毛西河、程绵庄两位先生引经据典,查证古今,批驳得已经很详尽了。

“梃击”一事,参见汉朝、西晋的《五行志》,此种狂人,不值得一提。哪里会有一个狂妄的男子,在白日中手持棍棒,就可以把一位太子打死的道理?蕲州的顾黄公在诗中说:“天伦之乐是人的天性,张桂并非一无是处。”他又说:“用深邃的文章去谈论宫闱之事,这种书生气很令人气恼。”这种议论深得大体。顾黄公与杜茶村齐名,但当今的人只知道有茶村而不知有黄公。这是因为他的《白茅堂诗集》很是贪多,稍近于杂乱,读者很少;但比起《变雅堂集》,已高出数倍了。

顾黄公蒙圣祖召见,对他恩宠有加待遇丰厚,后因年老多病请求辞官回乡,再度举荐博学鸿词时,他也不去赴试,大有杨铁崖白衣平民被宣召来仍以平民的身份回归的风范。他在《忆内》诗中说:“静夜中停下金剪,含情脉脉地顾盼着玉灯。数声风声传来,一阵花雨袭上花窗。”在《观姬人睡》诗中他写道:“玉腕在清香的竹席上伸出,轻纱罗帐也关不住你。不知你梦到了什么事,腮边露出了一丝微笑。”这首诗的风韵特别绝妙。我曾经见到睡梦中的小儿,常常露颜而笑,我惊讶他们还不懂事,不知因为什么事而高兴。今日读到先生的诗,才知道眼前的事情,总是被才子们说过了。

[笔记]袁枚老先生在这里,记录了明天士大夫顾黄公的故事及诗。

明季士大夫,学问空疏,见解迂浅,而好名特甚。

今所传三大案,惟“移宫”略有关系。

然拥护天启,童昏瞀乱,遂致亡国,殊觉无谓。

杨慎《大礼》一议,本朝毛西河、程绵庄两先生引经据古,驳之甚详。

“梃击”一事,则汉、晋《五行志》中,此类狂人,不一而足。

焉有一妄男子,白日持棍,便可打杀一太子之理?

蕲州顾黄公诗云:“天伦关至性,张桂未全非。”

又曰:“深文论宫阃,习气恼书生。”

议论深得大体。

黄公与杜茶村齐名,而今人知有茶村不知有黄公。

因《白茅堂诗集》贪多,稍近于杂,阅者寥寥;然较《变雅堂集》,已高倍蓰矣。

黄蒙圣祖召见,宠问优渥,以老病乞归;再举鸿词,亦不赴试:有杨铁厓白衣宣至白衣还之风。

《忆内》云:“静夜停金剪,含情对玉缸。数声风起处,花雨上纱窗。”

《观姬人睡》云:“玉腕明香簟,罗帷奈汝何。不知梦何事,微笑启腮窝。”

风韵独绝。

余尝见小儿睡中,往往启颜而笑,讶其不知缘何事而喜。

今读先生诗,方知眼前事,总被才人说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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