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只能行走在漫长时光的两侧
春风轻轻搔痒我的脸,耳边传来你小声唤我的声音。
大人们都在午睡,只有你兴奋地手舞足蹈叫我出来玩。
你指着房檐下新搬来的燕子一家,说要给我捉一只。
我焦急地劝你不要打扰它们的温馨,可你早已搬来梯子越爬越高。
然后,我听见梯子轰然倒下的声音,和你摔痛的惨叫,大人们闻声出门,又多了他们的呵斥与问询。
那一年,我七岁,你十二。
数学老师正滔滔不绝地将我催眠,窗外是炙热日光照射下的走廊。
一个纸团飞进来瞬间让我正襟危坐无比清醒。
偷偷在桌下打开纸团,是你熟悉的凌乱的字迹:
我一定在三个月内追到校花,让全校都知道我的大名。
等我终于找到你的时候,是你因为与竞争者们打架,在办公室里写检讨。
那一年,我十二岁,你十七。
当我还埋头在如山的习题集里找不到出口时,你早已走出了大学校园。
放弃了人人艳羡的工作,头也不回地奔向创业大潮。
我向你询问填报志愿的经验,你不屑地告诉我上大学根本没用。
计划好暑假就去你的城市找你,没想到你出现在我家附近的网吧,衣衫不洁,睡眼惺忪。
创业遇挫,钱财尽失,口口声声地说要重头再来。
那一年,我十七岁,你二十二。
大学所在的城市风景如画,我常常盼望能和你一起走过它的每一个角落。
而你从未表达想来看看的愿望。
听说你身边的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一直到寒假回家亲眼所见才肯不情愿地相信。
男生是会晚熟的是吧?我还有耐心。
那一年,我二十二岁,你二十七。
身边的朋友都已步入婚姻的殿堂,每参加一次婚礼就减少一半对你的幻想。
我无数次地拉住你,想劝你慢下来,安一个家,拥有安静平和的生活。
而你连我的话都没听完,就转身飞奔离开。
我们确实都还年轻,时光漫长,未来尚远,可我不会再等你了。
这一年,我二十七岁,你三十二。
一场荒唐的梦终是要醒来的,哪怕结局不如人意。
你和我,只能各自行走在时间长河的两侧,此岸静谧,彼岸喧嚣,河水滔滔。
两颗心都太坚硬执拗。
不能回头,不能放弃自己的坚守跳到对面。
哪怕这一刻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无法轻易地说出,我愿意。
如同我们都喜欢的那个电台,听众还是你还是我,可是入耳的声音早已不是当年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