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乱噏廿肆47
路面驾驶学习就即系由学员正式亲自驾车开入广州市区，路面驾驶好玩又危险，好似师傅话斋：“下下到肉。”但经过盘山考核合格出嚟驾驶技术基本上都无咩问题，每人心情同3个月前就非常唔同，毕竟已经学会开车，即使仲要面临路考，心情始终觉得轻松。路面驾驶学习更多为熟习市区各主干道交通规则同应对马路上各种千变万化突发情况，每日睇下街景，聊下女仔，讲下笑好快就过去。
路面考试嗰日，阿飞怀住要报盘山考试失败嘅仇咁，第一个考就干净利落合格毕业，完成嗮整个驾驶学业。师傅十分开心，毕竟最担心仲系佢：“我都话你手车系最好嗝，你心血唔少，去到边都无问题，记得返屋企叫阿妈用朱砂炖猪心多啲补下心。”因为好细个就无咗阿妈，哩味炖品阿飞一直到宜家都无饮过，不过就再无轻易心神不定，考到驾驶证佢宜家先认为自己算得上真正嘅男人。今次考路面只有客家仔同另一组有个唔合格，隔离部车就只有四个合格，两部车一齐庆功食饭，今次阿飞就高兴啦，同师兄，师傅分别在即，大家干完一杯又一杯，敬完师傅敬师兄，最后大家去师傅屋企饮阿飞老窦铁观音，清香四溢，人人交口称赞。最后大家互相留低联络地址，惺惺作别。
1990年2月底约咗师兄阿金一齐返驾校攞驾驶证，知道客家仔哋都顺利补考毕业，真系皆大欢喜。阿飞同阿金都喺驾校报名开实习的士，但唔知要等到几时。最终摞到梦寐以求嘅驾驶证，虽然到手仲只喺实习证，俗称白牌，但一年后如无意外就可以到车管所转换成正式驾驶证，俗称红牌，成为正式司机。当晚去茹女屋企搵老道，顺便约埋一班同学，阿飞请大家食饭庆祝。
经济改革开放，出租车市场方兴未艾，前景发展锦绣无限，广州陆续出现好多私营出租车公司。老道以前喺乐苑酒店嘅旧工友墨鱼精，自己买咗部波兰进口波罗乃兹牌出租车，搵埋老道拍档夹份开。波罗乃兹车喺广州人人都叫“菠萝弹”，皆因广州曾经发生有个乘客坐波罗乃兹出租车喺海珠桥河南桥脚引爆身上携带嘅炸弹，震惊全城，过后好多人声称喺桥脚江南大道榕树上见到炸飞嘅大髀内脏之类，言之凿凿。食饭期间，茹女知道阿飞学完车毕业，话啱有间新开外资酒店洗衣房搵督导，阿飞洗衣技术全面，问佢去唔去？阿飞一心喺实习车队等开的士，对酒店唔感兴趣。阿肥，老懵见到阿飞学车毕业，心思都活动起嚟。
阿飞同屋伯娘有个外甥阿伟，论辈分阿飞应该叫佢表哥。细个嘅时候经常嚟同阿飞两兄弟争放纸鹞，阿飞对佢唔系几有好感。佢宜家喺“广州市出租汽车有限公司”属下“飞鹅岭出租车队”做修理工，即系同大威同一间公司，但唔同车队。阿飞学车期间，阿伟过嚟探阿飞伯娘，即佢个姨妈，知道阿飞喺佢公司属下驾校学车，就吹嘘喺车间识得好多车队领导，包阿飞毕业即有的士开。当前出租车公司基本体制仲系国有企业，公司所属修理车间仲系大锅饭，工人工资低，做又三十六唔做又三十六，做嘢能少尽量少，偷鸡蛇王多。司机坏车就有求佢哋，送烟请饭更系少不免，车队领导亦都忧虑啲出租车坏，出唔到车影响营运生产，拖低嗮营收指数。所以，对修理工亦都系客气相对，有求多应，目前情况如果无关系，所有嘅出租公司系唔会招收抓实习牌嘅新司机。
“你系咪想开的士啫？”阿伟听到佢啱考到车牌，入到阿飞间房就开门见山。由于细个同佢有过唔系几愉快经历，加上对佢从嚟无乜好感，更加上对佢过分关心自己有啲怀疑，更重要系阿飞对自己系咪真喺开到的士都有啲心虚。
“过咗实习期先讲，我都仲喺实习期。”阿飞无精打采咁，闪避住阿伟盯嚟嘅眼光。
“我哋公司可以招聘实习牌司机，开的士好易啫，你趁住啱啱考完牌仲未生手去试一试脚先，咪过咗一年你仲难开啊。”阿伟讲得合情合理。
“我惊实习期出事故，转唔到正。”阿飞真系多嘢考虑。
“咁你想点啊？响度瞓一年呀？出事故最多推迟转正啫，又唔使钉牌。”见阿飞仲想支吾，佢直接打断讲：“去试下脚先，我同你搵咗个车队长倾过啦。”
3月头嘅一日，阿飞依约前往阿伟位于桂花岗飞鹅嶺车队试脚，阿伟从修理车间出嚟，转入到车队领导办公室，一阵间，嬉皮笑脸咁拖咗个中年领导模样嘅人出嚟。可能系啱啱上班，屎忽仲未坐热，队长脸上一副唔高兴嘅样，面口拿实拿实，阿飞觉得亦都可能系阿伟喺修理厂嘅职位唔够重要，阿飞心情一下紧张起嚟，诚惶诚恐咁跟住队长行到六，七层高嘅车库大楼下。喺车库车道出口，队长伸手截住一部准备开出去营运嘅红色的士，队长示意阿飞坐上司机位，佢坐喺副驾位，问：“带咗驾驶证未啊？”阿飞攞出猪肝色嘅驾驶证。
“哗，毕业都唔够10日，你点出嚟做呀？哩几日有无开过车啊？”队长接过嚟睇就叫出声，开始唔高兴兼唔耐烦。
“无。”坐喺司机位嘅阿飞开始心慌，喺队长拿实嘅面口注视下，对住陌生嘅驾驶室，越发手足无措。
“冷静啲。”队长叫到，“档位搞清未？”
“档位？唔知啊。”
喺车窗一旁啯个的士司机提醒阿飞：“喺四档车嚟嗝，顺住次序，前一三，后二四，记得放手刹啊。”
“咪搞，你都上埋嚟一齐去。”队长叫埋个司机坐上的士。
“挞车。”队长叫。
阿飞把车钥匙一拧，车“哒哒”两响，阿飞把手一放，车郁都唔郁下。
队长伸手过嚟一拧，哒哒哒、、、、、、“踩油。”佢叫到，阿飞出死力一脚蹾落油门，部的士狂“呜”一声剧响大爆炸。
“哗。唔使咁大油。”车里面两个人同时叫出声。
“慢慢起油，华酒识唔识去啊？”队长问。
“华酒？”阿飞一脸愕然。
“唉，去啦去啦，起步去啦。”阿飞定好离合，震下震下将部的士驶上马路，除咗离合放得太快，部车挫咗一下外，阿飞自我感觉仲可以。但系队长就唔同啦，紧张到死死握住手刹柄，神情专注，成个身体微微离坐而起。可能阿飞系学开大货车毕业嘅原因，开咁细嘅的士觉得方向盘好鬼敏感，哩度觉得有震，啯边觉得有响，整部车好抖动。队长坐响副驾一咪叫住：“小心，小心，收油 ，收油。”开起车阿飞反而完全放松嗮，反正你又唔系考官，最多你唔要我啫，自顾一心“驾驶”住部的士。
“唔得，唔得，快啲喺前面越秀立交掉头返去。”队长紧张到一额汗，“好危险，唔得，你开车好危险。”的士喺越秀立交花圈转回去，返翻去位于桂花岗嘅飞鹅车队。
“你叫你朋友练习半个月再嚟试过，佢开车太危险，路面又一啲都唔熟，收咗佢反而害咗佢添。”队长系咁对阿伟强调。
阿伟真系唔话得，仲喺阿飞为白天试脚失败，个心十五十六嘅时候，阿伟当晚就坐住一部的士嚟搵阿飞。
“练啦，你手车好差啊，开货车又学坏手势，开多啲就得咖啦，人人都系咁过嚟咖，车我都帮你搵埋嚟。”阿伟口气十足成个老教练。
阿飞被佢叫咗落楼，只好坐入驾驶室，哩部车个的士司机早已经坐到副驾上面，系个后生仔，睇落同阿伟好熟。两个人指点住阿飞喺大德路，解放路，中山路，荔湾路，向阳路兜起嚟。夜麻麻第一次夜晚开车，阿飞连自己生活嘅城市东南西北都分唔清，乌灯黑火喺马路上系咁跑，系咁跑，都唔知点样一阵间就兜返到自己光明路屋企门口。阿飞喺“德记士多”买咗二支亚洲汽水请佢两个饮，偷偷睇下个计价表，已经跳到45文，阿飞心大心细咗一轮，最后摸出身上仅有嘅一张四人头，要个司机收钱，个司机推让咗一阵收咗50文，阿飞肉赤到不得了，心惗咁练习落去唔得掂，容乜易练到破产。
阿飞即刻惗起搵老道同学。老道一啲都无托佢手踭，每晚做紧生意期间都抽空返嚟比部车佢练习，仲讲一啲开车要领。碍于一场同学，老道说话都好客气，迁就住嚟讲，唔敢喺阿飞面前扮师傅，令到阿飞感觉好舒服。喺城里面兜咗三晚，老道都话阿飞开得非常好，试脚应该无问题。阿飞兴冲冲咁去搵阿伟，点知阿伟又面有难色，叫阿飞暂时唔好去先，话等以后再算。阿飞真系激气：晒时间晒人情晒钱。同伯娘讲起件事，伯娘话：“一定系想追你个堂妹啯个司机啦，个司机老窦喺出租公司做总书记，阿伟痴埋去，想升做车间主任。”阿飞恍然大悟阿伟嘅不期而至，咁为自己出力原来有此动机，自己俾人当棍舞咗一锅。喺咁艰难嘅时候连仅有张四人头都使埋，强烈嘅被出卖感一下子使佢对开的士感到心灰意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