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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手故事(二)——眼睛

2020-02-28  本文已影响0人  ley不累

羽田今天35岁了,她越来越沉默了。因为她不想告诉别人她经历了什么,当然也不想告诉别人她去过的神秘的地方。那里,她发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控在一个个透明的容器中。那个类似于玻璃樽的容器,装着五颜六色的“云”,云在不停的变换,永无平衡,像一个个被困的精灵,一定要不停的轮回曲转,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制造出无限延申的假象。那里,却只有一个统治者。她不敢说,说出这个世界的真相,因为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要带着希望走下去。

虽然,只是在不得不消磨一个故事。

10年前,她走在上海的路上,看到一行穿着丧服的人,顿时心中觉得晦气,这种不快没有瞬间消失,却神奇的传满了全身,仿佛要在她心里留下什么印记。她慢慢觉得恍惚,以至于隐隐觉得是不是她自己,也要死了。这种想法一起来,虽然荒诞,却有一股切实的悲伤。

也许她最近只是睡不好,感觉困顿。这种死亡映射到她心理某种“躺下来”的幻象。

算了,不想了,她本来要去干什么来着?

哦,对了,去邮局,寄一支打火机给一个朋友。

虽然是一大早,她还是急着把这件事情尽快办好。本来可以走大路,但是她宁愿抄小道,走进一个弄堂。对上海这种到处高楼林立的大都市来讲,这种弄堂实在显得太破败不堪了,比起网上拜访的那些“岁月的年轮”,这地方少了好几分诗意,杂乱的窝棚,地上满是腥臭的污水迹,沿路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的大排档,还有穿着睡衣的人们慵懒的提着要涮洗的马桶……但是对于羽田来说,不知为何,她喜欢来到这里,闻着这些杂七杂八并不雅致的气味,这种气味让她觉得很放松,很有安全感。她想起了自己儿时那个胡同里的老房子。所以,她不知不觉的就走进这个弄堂。也是因为,朋友很急,她心里,有一个决定,一定要让朋友知道,她是在早上第一营业时间,把这支打火机寄出去的。

打火机的主人,是一个朋友,一个曾经带着羞涩和诗情的男孩。准确来说,是在曾她面前带者羞涩和诗情。

只不过这些个羞涩和诗情现在看来多么讽刺。他需要那支名贵的打火机在他身边,因为它来自他的另一个朋友的馈赠,打火机象征着他们之间的真挚,他必须时时刻刻表现出对这种真挚的忠诚。天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在和羽田在这个城市见面的那晚,遗落这支打火机在餐馆。那天晚上她还竟偷偷的闻着这打火机上的味道,想他是不是故意留给她来抚慰她的孤单的。直到电话里,怡文支支吾吾的说出自己的想尽早收到打火机的要求。她心理有种东西在翻腾,不受控制。

她觉得打火机上有双眼睛,不,这个世界有双眼睛,正在嘲讽她。

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跟她在一起,好像知悉她的一切,像个朋友,又像个神灵。无论她多么悲伤,迷茫时,绝望,都从不回应,但却不知怎的,始终让羽田相信它的存在。那一刹那,她觉得活着,也许就是为了取悦某个至高无上的东西。那一刻,她真的想,以死来抗争,摆脱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她手里握着打火机,还陷在昨晚那个悲壮的情绪当中,她想和那双眼睛说说话,又怕别人察觉到她的反常,就这样若有所思得在这个弄堂里走着。好在这里充满了简单质朴地生活气息,她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但是,不对,为什么刚才关于死亡的悲伤又袭来,这么荒诞的感觉为什么一直缠着不走。

此时弄堂已经快到了尽头,突然,听到有人叫“火,火,真的火!”。她以为什么地方着火了,连忙四处张望,并没有火,这个巷子依然潮湿,慵懒。一瞬间,她感觉有人剧烈的撞击了过来,一个趔趄,倒在了一滩污水中,在慌忙起身整理时,打火机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打火机,什么打火机?"怡文在那头追问:"你没事吧?你不知道我从来不抽烟的吗,最近酒倒是喝有点多,没办法啊,压力大啊,我得挣房子,不然哪有女孩会跟我啊,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羽田脑补怡文在那里尴尬地挠着头,心理一阵狂喜,这种喜悦甚至超过了她对这个世界的怀疑,来不及了,她得感谢,这一切只不过只是一场梦。

就像她一直习惯的那种,错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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