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晃一样的女人

因为出版了《我的非正常生活》，年逾四十的洪晃好像突然现身在大众面前，并且成功地吸引了相当数量的现代都市白领和众多文化人的注意。她从小受过美国文化的影响，成年后个性率直，甚至经常说粗话，虽然相貌不及美人妈妈章含之，但是张扬的性情和绝对自我的生活方式也成就了独特的洪晃。然而必须承认，如果不提她的母亲章含之，洪晃可能会失掉三分之一的目光。如果提到洪晃只是关心她涉足过的公司、网站和创办的杂志，那也很难被人记住。如果了解洪晃却不知道她有过三次分别和美国人、中国人和法国人的失败婚姻，以及当下和一位艺术青年同居生活的婚姻情感经历，那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一个女人总是结婚又离婚的反复折腾，多半会激起旁人的某些好奇的态度。更何况洪晃的第二次婚姻的丈夫是现代中国人都知道的导演陈凯歌。与一般中国女孩深思熟虑、小心翼翼地走进婚姻殿堂完全相反的是，洪晃似乎每次婚姻都很草率，在众人眼中求之不得的美好姻缘会因为生活细节的问题很快解体。她不赞成感情上的死去活来，并且坦言由于自己12岁的时候父母离异的巨大打击，使自己性格反叛，家庭观比较淡漠。

　　首先我不得不感叹——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洪晃实在是个特例。就算不提她作为一个60年代人的家庭身世和12岁就在美国受到的文化教育，这使她具备了做一个“自由人”的性格和精神条件，我认为更加实际的特殊性是体现在使洪晃成为洪晃的现实条件上。1985年，洪晃26岁，当时中国大部分城市居民的平均月收入不过70元人民币，而她的月薪已高达7000美元。有这样的物质基础，不要说在80年代，就是在今天任何人都会有些不同寻常的自由度。因为没有生存的压力和代价，人们会产生精神上的某种渴求，这个道理比较简单的说就是：折腾得起。洪晃说她的第一次婚姻两地分居且性格不合。而此时的洪晃虽然很有钱，但是觉得生活空虚，死活要和艺术沾点边，恰好遭遇陈凯歌在拍《黄土地》，自然被震撼了。当然和陈凯歌分手也是因为性格不合，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在生活的细节方面实在过不到一块。洪晃的第三次婚姻的丈夫是法国驻上海领事馆文化官员，由此她受到法国文化的熏陶。

　　说来说去，洪晃的婚姻情感生活肯定成为不了女人们的普遍标准，结婚对她而言不是为了建立某种稳定的生活，使之更有力量更能在社会生存中立足，更不是为了找个终生的寄托肩负某种家庭责任，她似乎是被诸如艺术、黄土地文化、法国文化等等之类的东西吸引了，但是共同生活是另外一回事。我们都知道，一般的人都要为生计奔忙，无论这个生计多么的劳累或乏味；一般的人肩头都有赡养父母抚育子女的重任；一般的人从学校开始就要学会一定程度的妥协和服从。在感情和婚姻关系上的折腾往往比较危险，因为消耗的物质、精神和时间资源很可能无法修复。而对于洪晃来说自己的感觉就是幸福的标准，那个自我是有相当大的独立性的，更没有必要通过婚姻沾丈夫的光(她连母亲的光都不沾)，她没有把自己扮演成上流人物的欲望，她只是想做自己的事情。